“真正可怕的不是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而是藏在暗處的那些。”裴斯遠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殺人的毒藥,未必是見血封喉,也有可能是……”
他話音未落,便聞外頭傳來一聲尖叫。
餘舟和路知南同時一驚,下意識循著聲音看去。
透過雅間鏤空的那側,只見一樓的走廊上,一個男人一邊跑著一邊撕扯身上的衣服,這會兒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得零碎不堪,露出了身上被自己抓破的血痕。
幾個女子被他嚇得連聲尖叫,就連旁觀的男人都驚慌躲避,像是在躲避一隻發了瘋隨時會咬人的狗。
不過尋歡樓裡的夥計反應倒也不慢,很快就有人上前按住了他,將他拖走了。
“這人喝多了,打攪了大家的雅興,實在是不好意思。”霜姐忙朝眾人道歉道。
圍觀的客人見狀也沒揪著不放,隨口抱怨了幾句“死酒鬼”便各自散了。
“這得是喝了多少酒啊?”路知南開口道。
“他不像是喝醉了。”餘舟開口道。
裴斯遠聞言驟然轉頭看向餘舟,表情帶著幾分驚訝。
餘舟尚未從方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是以沒留意到裴斯遠的目光。
“不像喝醉,難不成是瘋了?”路知南問道。
“像是……”餘舟很想說那人像是嗑.藥了,想了想之後改口道:“像吃錯了藥。”
裴斯遠若有所思地看向餘舟,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疑惑。
這一出鬧劇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兒工夫高臺上便有人開始表演。
不過那表演顯然沒能吸引三人中的任何一位,路知南甚至打起了哈欠。
“黃公子,這雅間後頭是可以休息的客房,我在這裡有一處包年的房間,平日裡只有我能住,你要不要看看?”裴斯遠挑眉問道。
路知南聞言眼睛一亮,那眼神明顯帶著揶揄,像是在說“是不是你那小相好跳窗戶那間?”
不過倆人這互動落在餘舟眼裡,便成了眉來眼去。
他甚至在想,那倆人是不是要順勢歇在這裡了?
自己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但他很快又想起來,這房間不就是那晚他和裴斯遠……的房間嗎?
念及此,餘舟耳尖又開始迅速泛紅,那紅意很快順著耳朵蔓延到了脖頸。
“就是這裡啊?”路知南立在房門口朝裡看了一眼,似乎沒打算進去。
他知道這裡頭的貓膩,不願進去純粹是怕裡頭有殘留的藥物。
這會兒本就是春天,他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是來點藥物一刺激,那可就不妙了。
“不進去看看?”裴斯遠問道。
餘舟聞言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你給人戴了綠帽子也就罷了,如今還要帶人進屋看看?
不過他很快想起來自己是給路知南戴綠帽子的人之一,便也沒底氣在內心譴責裴斯遠了。
“餘賢弟要不要進來看看?”裴斯遠問道。
“我不。”餘舟忙道:“不用了。”
他說著還刻意往後退了兩步,一張臉上寫滿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