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對馬博南說的,卻是說給林雲之聽的。
馬博南他媽又對林雲之媽說:“親家母,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故意刁難,都是為了孩子好,你說是不是?”
林雲之媽點點頭,說:“等雲之身體好點,就讓她自己喂。”
宋翹看向林雲之,她臉上是一種從沒出現過的表情,冷淡,麻木,像一個木偶。
馬博南走到林雲之身邊,說:“好點了嗎?我訂今天的機票,還是明天的機票?”
林雲之還沒開口,馬博南他媽又說了:“訂什麼機票?孩子不能坐飛機。”
“媽,我問過醫生了,孩子情況穩定,可以坐飛機,”馬博南耐心解釋,“飛機快,雲之也能舒服點。”
“高鐵有什麼不舒服的?”馬博南他媽當著林雲之爸媽的面也沒客氣,說,“機票多貴啊,就知道自己享受,當媽的人了,都不知道把錢省下來給孩子用。”
馬博南最後還是買了高鐵票。
宋翹送他們到高鐵站,她看著林雲之被攙進車站,突然想哭,那個張揚快樂的林雲之被吞沒了,剩下一個每時每刻都需要妥協的母親。
宋翹回去和魏祺說起這事,魏祺感嘆了一句:“男人需要保姆和産婦,就虛構了愛情。女人被馴化了,以為這個世界只有愛情,結果就被愛情綁架一生。”
林雲之回去後,偶爾也會給宋翹發資訊,但總是沒說兩句就要去餵奶或是哄睡,特別忙。加上孩子早産,比照顧尋常孩子更勞心勞力。
宋翹和她說起魏祺想自駕遊的事,林雲之當時沒回應,隔天把她之前做的行程規劃發了過來,說給魏祺參考。
唐弋去北京已經半個多月,雖然每天都有發資訊,但總透著剋制和冷淡。
宋翹有點想他,就到北京找他。
五月底的杭州已經很熱了,北京卻還透著一股寒意。
宋翹下了飛機才給唐弋打電話,唐弋沒接,她就坐在機場,她不知道去那裡找他。
過了半個小時,唐弋回了一個電話:“怎麼了?”他語氣有點焦急,怕宋翹出了什麼事。這是他來北京後宋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我在北京機場。”宋翹說。
唐弋一愣,問清哪個機場後,當即起身,宋翹聽到那邊傳來水杯被碰倒的聲音。
“你別動,我馬上過來。”唐弋說。
唐弋到機場的時候,宋翹已經站在出口,只帶了一個小箱。她穿得少,更顯身形單薄。他忙下車,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在她發間聞到了他送的香水的味道。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噴。
唐弋拉著她的手送她上車,她手指冰涼又纖弱,讓他不禁自責自己這段時間因為賭氣而冷落了她。
唐弋想問她,她來北京是不是為了他,但又怕聽到否定的答案,一直沒有說出口。
宋翹也沒有說話,她以為他還在生氣。
“先去買件衣服吧,”唐弋說,“北京不比杭州,早晚還是挺涼的。”
宋翹沒反對。
唐弋帶宋翹來到商場,下車的時候他帶了口罩,給宋翹也帶了一個。兩人像尋常情侶一樣牽著手,就是沒有說話。
商場早上新了夏裝,難得看到一家店還有外套,宋翹試了一件薄外套,唐弋覺得好看,沒看價格就買了。導購見狀,又推薦了一條裙子:“你女朋友身材好,穿這條裙子肯定好看。”
這場景,和十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