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鹹豬手回來了。”理發師最先看到匆匆趕來的張斌,朝唐弋喊了一句。
唐弋沒聽到,但宋翹聽到了,她跑上前去拉唐弋:“快走。”
唐弋抽出手,朝玻璃砸了最後一下,整面玻璃轟然倒地,碎片四濺。唐弋非常滿意,欣賞了半秒,隨後拉起宋翹就跑。
宋翹沒有唐弋的體力,跑得喘不過氣來。
唐弋停下來看她。宋翹滿頭大汗,撐著膝蓋在大口喘氣,她的頭發粘在額頭、頸部,雜亂不已,卻比任何時候都鮮活可愛。
“沒追上來吧?”宋翹喘著氣問。
唐弋聞言看了一眼,他剛才怕撞到行人,只想著往人少的地方跑,現在正在小廣場的中央。這個時間,消食的人群還沒出門,只有零星幾個小販。
“沒有。”唐弋說。
宋翹喘順了氣,理智逐漸回攏。她從未被人這樣偏幫過,唐弋沒有理由幫她。她起身看著他,試圖從他眼中找到原因。
唐弋被她直接的眼神看得心慌,但沒有躲避,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宋翹什麼也沒看出來,她遺憾自己不夠成熟老練,只能開口詢問,想了又想才問出口:“你是在幫我嗎?”
唐弋心思疏朗,沒有聽出她話中的疏離,笑著回應:“不然呢?”
宋翹還想追問,但注意到有警車停下,兩名警察下車向他們走來。
唐弋以為是抓他砸玻璃的事,跨了一步擋在宋翹身前,說:“我砸的玻璃,和你沒關系。”
宋翹拉住唐弋的手臂,從他身後走出來,站在他身旁,說:“我會解釋清楚的。”
兩名警察遠遠走過來,看這兩人嚴正以待的模樣,頗有種亡命鴛鴦的味道,兩人對視一眼,不覺頭疼。他們在一個小時前接到報案,說一名高中女生離家出走,兩人開著車繞了好幾圈,現在找到一男一女兩個高中生,是叫人頭疼。
他們走到宋翹面前,對比了照片,問:“你是叫宋翹嗎?”
唐弋警惕起來,伸手擋住宋翹,說:“玻璃是我砸的,和她沒關系。”
“還砸玻璃了?”警察更頭疼了。
其中一名警察招手,說:“先上車吧,送你回家去。你媽都急瘋了。”又看向唐弋,問:“你也是離家出走的?”
宋翹手上無意識用力,緊抓著唐弋的手臂。唐弋察覺後低頭看她,她表情冷靜,但他卻看出來她不情願。
警察又將兩人打量一遍,心中已經把他們當成備受阻礙的小情侶。
“行吧,上車。”警察領路把兩人帶上車。
唐弋和宋翹分兩側上車,坐在後座,隔了一點距離。
兩名警察一唱一和地勸說,要宋翹體諒父母,感恩父母。宋翹只是默默聽著,沒有回應。
唐弋往宋翹身邊湊了湊,低聲問:“你真的離家出走?”
“不是。”宋翹說。她只是想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