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其三個月前的某一日,威廉用這一份“彩禮”向他愛慕已久的女人作下一生的承諾,祈求這個愛自由的女人能夠答應嫁給她。但女人拒絕了,道:“我結過婚,婚姻可不是好東西。”
威廉不信邪,揚言一定要讓柏婧改觀,並說,“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再收回,這是我的誠意,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收下。”
強勢如柏婧被打動了,雖然沒答應求婚,但是願意給威廉一個試婚的機會。
此刻,她登門拜訪,正是為賀煜呈與威廉的合作事宜而來。此前,威廉並不知曉賀煜呈與她的姑侄關系,僅瞭解她自幼被收養的成長經歷。
柏婧上門親自同威廉解釋,“我們中國人,按照習俗來說,講究男方娶女方的話,要給他們家下聘。既然你說這是給我的“禮金”,那你就把這份禮送給他賀煜呈。賀煜呈是我的親侄子,他有資格代我父親領。我雖然姓柏,但我是他們賀家的女兒。你既然要娶我,自然要把聘禮給到他們家。現在我父親不在了,自然由我們賀家的繼承人代領。”
當晚,柏婧親自組局,邀請她這位未婚夫和賀煜呈組局吃飯。
飯局上,三言兩語,敲定了合作細節,就差簽合約。
賀煜呈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目光裡透著幾分熱絡,看向柏婧,聲音中滿是感激:“小姨,仔細算算,咱們可有五六年沒見了。上次見您,還是我弟弟的滿月酒呢。這些年是我疏忽,都沒來看望您,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實際上,要不是今年工作重心轉向海外,需要柏婧幫忙牽線搭橋,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小姨一家有交集。
“哎喲喂,煜呈,你怎麼也學起煜明那套來哄小姨啦?”柏婧笑著打趣,賀煜呈的堂弟賀煜明無辜躺槍。
“小姨,您可千萬別誤會,我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心裡愧疚得很。”賀煜呈一臉真誠,語氣懇切。
柏婧嘴角含笑,眼中卻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行,小姨信你,既然愧疚,以後就多來家裡坐坐。”
等賀煜呈起身與威廉交杯,柏婧望著他的側影,心裡不禁嘆了口氣。她一老江湖,一眼就看穿賀煜呈的心思。自從他和女兒那段感情破裂後,這孩子明顯疏遠了,往後怕是很難再像從前那般親密無間。曾經那個青澀的少年,如今氣質沉穩內斂,讓人捉摸不透。
想到這兒,柏婧又想起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女兒愈發沉默寡言,往昔的朝氣消散殆盡,曾經的叛逆倔強被歲月磨平,如今看似溫和好相處,實則築起了一道心牆,外人很難走進她的內心。
賀煜呈一臉熱忱,滿是感激地對柏婧說:“小姨,這次和威廉先生合作,多虧您牽線,不然我哪有這機會!”他知道小姨和威廉關系不一般,小姨沒提,自己作為後輩也得有分寸。於是,他當著二人的面真誠表態:“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您以後有事盡管開口!”
柏婧笑意盈盈,輕輕擺了擺手,親暱道:“小呈,你爺爺認我做女兒,咱們是一家人,幫忙的事別放心上,說這個太見外了。”她稍作停頓,眼中滿是慈愛與期許,接著說道:“往後我家囡囡,她年紀小,性子又倔,好多事兒都不懂,還得仰仗你多擔待、多照應。”
柏婧表面溫和,心底卻暗自盤算,就算女兒和賀煜呈做不成情侶,能當兄妹互相扶持,也算了了自己一樁心事。
聽到這話,過往回憶瞬間湧上心頭,他穩了穩心神,迅速收起情緒,專注回應:“小姨,這份恩情我記著。以後您有需要,千萬別客氣,盡管開口。”
畢竟不是二十一歲的賀煜呈,他不會再輕易情緒外露。見柏婧一幅“託孤”的模樣,他哪能不明白其意。中國人講究有恩必報,禮尚往來。既然承了柏婧的這份恩情,往日柳芮有事,他這個做兄長的自然得幫扶一把。同時,他也明白柏婧的底層意思,柏婧已經知道他在她手裡挖走了陳藝齡,她沒了公司的接班人,自然得再培養一個,最有可能的,就是要培養她的女兒了。這裡頭彎彎繞繞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在合作達成之前,賀煜呈同眾人想法一致,都覺得這兩家拍賣行簡直勢同水火,想來兩家拍賣行的總裁必定也是針鋒相對、互不相容。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人意料。由此不難看出,外界所傳言的兩家關系惡劣,實則是一種片面的認知。透過賀煜呈細致的觀察與分析,發現二者在利益層面存在著深度的捆綁,並非簡單的競爭關系。
他只是沒想到能捆綁住柏婧和威廉之間的,竟然是愛情;而能捆住柏婧的,竟然是親情。
見侄子心誠。柏婧心疼侄子,怕他一時沖動吞下未婚夫那爛攤子,往後後悔不疊,自己這中間人到時候還得跟著收拾殘局。於是勸道:“小呈啊,既然今兒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小姨也就不瞞著你了。你聽小姨一句勸,威連士這攤子你還真吞不下。眼下這公司確實出了些岔子,不過還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但這裡頭的事兒,那叫一個錯綜複雜,彎彎繞繞的,多了去了。小姨也不多囉嗦,你回去安排人好好查查,查完你就知道小姨說的不假。到底咋選,你自己拿主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