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掙紮半天無果,只會讓自己像蛐一樣在他懷裡蠕動,最後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吼道:“煩死了,能不能不要說這些?”
梁淙今天已經連續捱了她兩下了,她的暴躁因子被他一句又一句的話激發出來,哪個男人能容忍被虐待?要不是過於熟悉她脾氣,也難免惱火。
可他此時一點兒氣都生不起來,頗有些憤恨地問她:“你為什麼總要說些傷人的話?”
周傾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梁淙不急,反正人就抓在他手裡,哪也跑不了,“為什麼不能好好和我溝通?”
“你哪那麼多為什麼?”
“周傾,你總是這樣,一談煩了就想算了,跑了,以為是斷舍離嗎?不喜歡了就直接扔垃圾桶?”
周傾說:“讓我浪費感情,不開心的人,我就會直接丟棄,沒那麼多時間耗著。”
作為被“丟棄”的人,梁淙的心髒再次被擊穿,他仍舊一連串問題:“所以我連地上這堆破爛都不如嗎?二手的東西你都要花費寶貴的時間收走,人你說扔就扔?”
他早已不希冀她的回答,除了讓人傷心毫無用處,“你很缺錢嗎?沒時間耗,這麼點破東西還要親自來拿?”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裡不對了,又讓周傾怒意大增,但更像破防,她的臉色變得很差,“放開我!”
“我沒有打算再和你分手一次,你也休想擺脫我。”
周傾氣得嘴唇顫抖,他以為自己是誰,說出這種瘋癲的話來?
看她生氣得如此具象,他覺得很好笑,忍不住摸她的臉道:“我是把利益看得很重,因為野心如此,但利益和你不是二選一的選項,也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哪裡上衡量。”
他的手對她來說有熟悉的溫度,有隱約香氣,來自盥洗臺上的舒膚佳洗手液。
“我們能不能多一點信任?”他低下頭,去尋找她的氣息,周傾逃避躲開,他立即追上去,說著說著就搖頭輕笑,“其實也無關乎信任這樣宏大的主題,你只是太生氣了,被擊潰了理智。”
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自作多情。周傾心說。
可她心裡又是異樣的難過酸澀,心髒劇痛布滿荊棘。又像嗚嗚叫地開水壺,肚子裡裝滿了委屈,快要撲出來。
他的氣息窮追不捨,再低頭時,周傾已經躲無可躲,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抗拒,直至無法呼吸,費力地張嘴換氣,卻給他可乘之機舌尖探了進來。
被他抱起離開了地面,託著抵在牆上,修長手指在她後背不停遊弋。
讓她從一隻憤怒的開水壺變成盛滿水的氣球,爆破後,水會噴湧而出。她向來是愛憎分明的人,直到不會拐彎。他們很長時間裡都互相猜疑,她放下戒備以為和他轉換到下一個人生階段的時候,卻遭遇重創,怎麼能不怨恨?她不是聖母,只是人,沒有那麼寬宏大量。
周傾知道自己無法抵擋這樣的攻勢,又很羞惱自己總臣服於慾望,努力抽出理智,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危機解除了?”
“有我不知道的事嗎?”他一張沉著英俊的臉抬起來,眼裡沒有猶疑。
周傾便知道這其中有他的運作,這個時候依然嘴硬地說:“我不會感謝你。”本就是他帶來的麻煩。
“我沒要你謝。”他比她更深沉浸在情||||欲裡,嫌這個時候插播此事太煩,再次堵住她的嘴。
僅僅吻她的嘴唇不夠,梁淙抱她來到臥室。
周傾有點害怕接下來的動作,驚恐地往後縮了一下,被他拽住往床沿拉,致使她像小鳥一樣藏在他的羽翼掌控之內。
“別躲我。”他壓低聲音,剋制忍耐地說著,用眼神描繪她的軀體線條。一層層剝開繭衣。
低頭去吃著。
周傾的心口漲滿潮水,神思渙散,他總是知道她喜歡什麼,不能承受什麼。
“你挽留我,只是為了性嗎?”她繳械一般,躺在枕頭裡說。
“你今天過來,是真的準備分手嗎?”
周傾並不否認,“是。”
過了很久,他的臉都埋在那一動不動。它們嬌俏可愛,不像她嘴那麼壞,溫柔地包容著他。
“我會難過,但是難過的情緒終究會過去,一切都會恢複正常,因為日子還要繼續。”周傾說。
“這些天我很想你,想抱你,和你說話,和你的身體沒有距離地貼在一起。”他的回答像自說自話,低沉的聲線裡有難以察覺的情緒,“人的本性是趨利避害的,你不允許別人觸及你的事業;我的趨利避害,是不想再經歷一次分開。”
周傾的手搓著他的頭發,冷笑:“你說不想經歷分開,還說後悔跟我分手,男的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只會嘴上說。可上一次分手,不是你先走出來的嗎?”
“怎麼不說,你第二天就把我拉黑了。”
“什麼?”周傾眨了眨酸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