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客觀事實,就讓你壓力大了?”梁淙側過身來,細長溫暖的手指橫過她的胸口,去揉她另一邊的耳朵和頭發,“那應該說什麼?盲目地安慰你一切都會沒事嗎?”
“閉嘴吧你。”沒一句是周傾愛聽的話,他就不會安慰人。
看她惱羞成怒,他還笑。
周傾絕對不會讓人看自己的笑話,她梗著脖子說:“生意麼,起起伏伏都是正常的,又死不了人。我又不是個天才,已經很不錯了。再糟糕,這個品牌就是做不起來唄,三五年後我再啟動得了……你在電話裡不是也說了,或早或晚,事情總會做成的。”
“人在不自信的時候,總是會喋喋不休地說一堆廢話。”
“……”
梁淙說的也是事實,但周傾已經自責一下午了,她並不允許自己讓消極思想蠶食自己的大腦,因為人的積極性是有限而寶貴的, “你說的是別人,但我不是。”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向我開口,在資金方面。”
周傾立即扭頭看向他,即使她什麼也看不見,只是更緊密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是入股投資你的專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梁淙自己也震驚住了,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但是隔了幾秒,他又說:“你可以按照銀行的利息,讓我做你的債權人。”
周傾比他更震驚。
這並不是他們分手那年,他擔心她未來日子不好過,把卡留給她,是一個合格前任的仁慈。
無論從哪種角度,周傾都不會平白無故拿梁淙的錢。倒不是標榜自己,而是她不確定這句話是否為真心,還是他被道德綁架了。
當然,即使是精緻利己主義者的梁淙,她也愛他,接受這樣的他。因為從認識他的時候,她就把他放在了那個位置上。周傾也並不需要梁淙為自己做出什麼犧牲。
所以,周傾沒有繼續求證這句話的可信度。
她說不用了,她自己都會解決好的。
梁淙聽後若有所思,再次摸了摸她的耳朵,“好吧,我相信你。”
“睡覺!”她清亮地喊了一聲,宣告今晚的聊天結束,她要進入休息狀態。
周傾說睡覺就睡覺,很快睡著,血液裡有酒精,呼吸都是酒味,但也因此睡得很沉。梁淙藉著暗淡的光描摹她的五官輪廓,不知道她說的能解決有幾分真的,或者全是吹牛?
天光微微亮的時候,身體某處奔騰一股熱意,睡前還縮在他胸口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他感覺呼吸像兔子,活躍跳出了身體。
“呲溜!”她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還配音,“你感覺到了嗎?”周傾一邊掛擋,一邊問道。
“……”他真是服了。
“現在幾點?”
“五點十七分。”周傾捏著手機當秒錶掐時間,眉眼含笑,肆意撩撥,“才不到一分鐘 ,你就這樣了”
她給他看他的狀態,“好經不起逗。”
梁淙瞪了她一眼,躺回枕頭上,脖子泛起青筋,“廢話,以為誰都像你睡得豬一樣,早上怎麼喊都喊不醒。”
“說我像豬?”周傾快速松開手,“不弄了。”
她從被子裡爬出來,蹲坐在床邊抽紙巾擦手。
“回來。”他的聲音嘶啞,摁著不耐煩的語氣,“再這樣下去,好好的人要給你弄廢了。”
周傾扭開床頭燈,看見他制隱忍的狀態,脖子上的青筋下去,繼而是漲紅。讓人很想摸一摸,血管會不會爆掉。
他的臉快速陰沉下去,示意她把一件事做完再離開。他的東西跟他人一樣,盛氣淩人,兇巴巴的。周傾勝負欲旺盛,折回有手撅住。
一次之後它終於偃旗息鼓,耷拉著,她突然低頭,準備深入研究一下。
牙齒還沒觸到,被他拽來接吻。他一邊揉著她的手,把她掉個身,從背後抱住她再度擠進來。
“你又活過來了?”他問。
“我什麼時候也沒死啊。”她並不承認。
回應她嘴硬的話的,是他的笑聲。中間歇了半個小時,一直到天亮,周傾瑟縮地趴著,誰要是來惹她,她只有一字箴言警告。
梁淙神清氣爽地洗了澡,準備早餐,提醒她起床該上班了。
上午九點,周傾便穿戴整齊去了總廠。
即使這件事十分棘手,但周傾心裡依然堅信,自己會找到解決辦法的。昨天晚上宣佈睡覺之後她並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