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去就貼在了門上,沒再挪動一步,幾乎貼了個嚴絲合縫,她低聲說:“其實我不想這樣,每次因為工作跟你吵,都影響性生活質量了。”
“……”
周傾沒想開玩笑但嘴上忍不住要狂,“ 當然,我們現在的關系也影響工作心態,至少,談錢的時候是這樣的。”
梁淙摟著她的腰,接住了她那些強強弱弱的氣息,“伴侶之間能談利益分配,是極度的坦誠,不必避之不及。”
周傾朝他貼了貼,“好吧我坦誠到底。首先須得承認,在工作方面確實想法不一樣,這是無法調和的,就不必強行要求對方。”
梁淙靜靜看著她,有些話想說,但不著急,明顯周傾的表達欲更盛。
“我也知道天使投資人不是什麼天使,讓你現在退出,的確有損你的利益,我回家想了想,願意做出讓步。”
她的眉頭微皺,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
梁淙問她:“什麼讓步?”
周傾跟他說了她本就準備好的方案,分期退出。任何行業都不可能長虹,當風口不再,市場又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兩年期限,他也算賺夠,後面的風險由周傾獨自承擔。
這是周傾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也是對梁淙來說最優厚的條件,她話音落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大概是聽進去她的話了,不知道是接受了這個條件,還是被周傾的誠意感染,冰涼的眉眼裡終於有了些松動。
至於他自己的想法,梁淙什麼也沒說。
過了幾天,在律師的陪同下簽協議。
幾人已經在會議室裡了,周與行堵在路上,遲了快二十分鐘。周傾讓林薇去她辦公室把協議和章拿過來。
周與行對待這件事非常認真,意味深長問周傾:“關於手續變更,還有結款這些,你跟梁總談好了嗎?”
周傾點點頭。
梁淙斜了他一眼,一個破協議,他還要專程趕過來看著,周傾自己看那麼多都研究明白了,用得著他刷存在感?
周與行仍然細心解釋了裡面的條款,隔著一張會議桌,坐在周傾這邊把檔案滑飛給他:“梁總仔細閱讀,有不清楚的我們可以再商討。”
梁淙已經掃過一遍,沒有問題,大手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雙方都算了了一樁心事,”周與行心情不錯,公事公辦地道:“雖說簽的是退出,但還有兩年時間,仍然是合作關系,今晚我請客一起吃飯吧。”
周傾和梁淙交換檔案,桌上只有刷刷的聲音,都沒有吱聲。
梁淙兩份都已經簽完,他摸著塑封的保護殼,這才隱隱約約覺得有些貓膩。這兩個資料夾放在一起很眼熟。
是周與行送周傾回公司的那天,下著雨,他返回來一趟給周傾的。他記得很清楚。說明周傾一開始準備的就是這份協議。
她手上也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能一下子回購他所有的股份,中間種種,都是在欺騙他。
梁淙眼風瞥向周傾,她肅穆端坐,謹慎完成了手裡的動作把檔案遞給周與行,由他來儲存。
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現在木已成舟,即使他發現自己被騙,也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