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松子仁,周傾拿出來手機,告訴梁淙晚上外灘有跨年活動,“咱們一起去吧?”
梁淙打著方向盤開出這條路,問她:“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光明頂?”周傾眼珠子轉了轉。
“六大門派要攻上來了?”
“呵呵。”
言歸正傳, “我父母家。”人一旦直下來,就再沒了隱藏什麼的習慣,他直接跟周傾說了,梁雲峰找他的目的是當說客勸她撤訴,“他承諾做出經濟補償,你官司打贏了也差不多這個價,你覺得呢?”
周傾直截了當地說:“不和解。”
“好。”梁淙也不多一句廢話。
周傾反過來:“你不問問我理由嗎?”
“這是你的自由。”梁淙說,“當然你願意說的話,我很樂意聽。”
周傾說:“我就是要分出一個是非對錯來,即使蚍蜉撼動不了大樹。我不會讓別人覺得惹我,是一件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事。”
梁淙突然笑了起來,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哦,你在告誡我嗎?”
“我在跟你坦誠。”周傾說。
這是周傾和梁淙首次談起這件事,之前他們避而不談,因為可以當做沒發生。但周傾此刻覺得,絕對的坦誠就是無堅不摧的。
梁淙當然知道周傾是坦誠的,他自己也是,變得毫無隱瞞。
但梁淙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爭爭吵吵全是真心。現在是萬千假意裡,把唯一的真心拎出來,充分展示給對方。
看吧,這是我的所有了,給你,全都給你。
世界紛雜,我在極盡自己所能靠近你。
外灘酒吧一條街十分熱鬧,飯後梁淙帶周傾去了他朋友開的那間酒吧,內裡擠滿了出來跨年的年輕人。
常境也帶了他老婆來,周傾礙於之前和梁淙的關系,和常境的關系也不怎麼樣,但是見他老婆倒是順眼多了。至少她長得很漂亮,十分典型的江浙口音,再兇的話說出來也是尖細嗓音,聽著嗲嗲的。
兩個女生去下面玩了,梁淙和常境坐在吧臺一邊看球賽一邊聊天。
常境時不時瞄一眼她們那邊,被梁淙發現,用手指敲敲杯子,“幹什麼?”
“看我老婆會不會被大小姐欺負唄。”
“喂。”梁淙不悅。
“開個玩笑嘛。”常境說,“講道理,我是有點怕強勢的女人,總覺得她們不好相處。”男人嘛都喜歡溫溫柔柔能化成水的,過日子比較舒服。
“她倒也不強勢,只是開朗了些。”
常境覺得梁淙中毒不淺,對周傾的評價竟然只是性格開朗。正又不是他要去承受那些,很快常境就把他老婆從周傾身邊拽了回來。“快,倒數了。”
周傾的臉上有點兒汗濕,紅彤彤的,她走過來拿了梁淙的杯子往嘴裡灌冰塊。
“10、9、8、7……”
常境對他老婆眨眨眼睛,激動又曖昧地說:“老婆老婆,我們又一年了。”
梁淙看向周傾,她正喜滋滋觀察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