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傾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我曉得了,小叔。”
她的手機在褲兜裡震動了一下,她立即拿出來看,但並不是她期望的訊息。
“你和姓梁的那個小子真的要遠點,我看他是一臉涼薄的精明相,讓人害怕。”
“你看我有沒有精明相?”周傾笑著道:“做人不要那麼主觀。”
“你盡管不相信我,事實會證明的。”周晉仁振振有詞道:“跟他們這樣的生意人就只能談錢,千萬不要談情分。最狡詐的人,往往是那種偽裝自己打感情牌的,誘你入坑。”
周傾看向窗外不回答。
過了一會兒,她說:“小叔,咱們這次的確吃了虧,有些話你說一說就當發洩,我聽聽也就得了。但是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了。”
周晉仁看著她,強調:“我是怕你吃更大的虧。”
周傾說:“我知道現在的事情有點複雜。但你工作這麼多年應該知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梁總是我生意上的夥伴,我就應該給他充分的信任,基於這樣的基礎,才能實現共同的目標。”
這是她第一次維護梁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她不說自己的私情,就是不想讓周晉仁誤會自己是戀愛腦,“梁總並沒有做什麼傷害我利益的事,他反而一直提供各種資源和想法幫助我,法律的原則尚且是疑罪從無,咱們這樣背後給人定論,是不是不厚道?”
既然周傾這樣講了,那麼周晉仁也無話可說。他總不能扒開周傾的大腦,強行往裡灌輸自己的思想。
但是他仍想問問周傾:就算你忘了自己的初衷,難道也忘了這小子曾經滿嘴謊話嗎
男人是最現實的。
表現得再深情,你動一下他的經濟利益試試呢?
周晉仁把周傾送回了家,叮囑她早點睡覺,不要玩手機,總算有個長輩的樣子。
周傾進門的時候看已經九點了,她翻了翻手機,並沒有來什麼新鮮的訊息。
她上樓洗了澡,躺在床上什麼都沒有做,也真的沒有再碰手機,而是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釐清接下來的思路。
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手機突兀地響了。
是梁淙打來的。
周傾摁了接聽,聽見那頭問:“你回家了嗎?”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帶了點穿入耳膜的磁性。
“我今天沒什麼事,很早就回了。”
梁淙翻看了手機裡的監控,此時並沒有人在他家。
周傾說:“我要拿東西,所以今天回自己家了。”
他輕輕地“哦”一聲,主動說:“我今天跟人吃飯,喝了酒,要晚一點才能回去。”他停了幾秒,才繼續說,“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周傾意識到他在報備,瞌睡蟲一下子就跑掉了,她就說,一個人的聲音怎麼帶有所謂的“磁性”原來是喝醉了。
“你還好嗎?”周傾問。
“沒什麼事,你睡覺吧。”
“晚安。”
“晚安。”
短暫的沒有話講,但也沒有人掛電話,連線彼此的是兩端的呼吸,梁淙突然又說:“你現在情緒不高?”
他聽出來了。
周傾有那麼點猶豫,卻也沒有遲疑幾秒,坦白道:“我今天的確不是很開心,因為一分廠被人舉報了消防問題。”
“解決了嗎?”他問。
“嗯。這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無非是受到一點處罰。而我不高興的是,我不喜歡被人這麼時時刻刻盯著、算計,我很不爽。”
電話那端,他帶著酒氣的呼吸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