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對我來說沒有斷層,情緒是連貫的,怎麼算重新開始?”她想讓他說什麼呢?
恨比愛長久,周傾一定知道支撐他不斷層的原因肯定是遺憾、是怨懟。周傾發現,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放大感受著自己有多不被愛。
起落的某個瞬間她渾身一抖,整個人被他摁進了懷裡,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脊背一寸寸往上摸,到脖子,後腦勺,他又摸了摸她的嘴唇。
手指遞到她嘴邊,周傾含住,用牙齒嗑了一下,“給你咬斷。”
“可以。”他說。
周傾原本沒想咬的,只是隨口說的一句話,但是真給她放到嘴邊了就會忍不住,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在他食指上咬了口,在下一秒面板就要産生傷口的時候松開了嘴。
梁淙痛得悶哼了一聲,沒抽回的意思,手指上留下極深的牙印,斷口凹進肉裡。這種痛是有滯後性的,痛感延續很久,也像手指被門夾到,即使她的牙齒早已離開。
他心中煩躁,又有些肆虐的爽感。
於是,他們像魔鬼,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裡吞噬彼此的精神。
周傾這晚留在梁淙家過夜,夜晚自然多了份期待。
她在主臥的浴室洗漱完出來,看見地上放著七八隻形狀各異的玻璃酒瓶,每隻酒瓶裡都插著兩到三支玫瑰花。
圍著弧形的落地窗放了一圈。
周傾走過去,用手指撥了撥花瓣,已經醒好了是很飽滿的狀態,紅得像烈焰。
梁淙走進來,說:“今晚只能先這樣,我明天去買花瓶。”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買花。
“不是放在浴缸裡嗎?你怎麼給提出來了?”周傾又去拿了根筷子,在瓶身上敲起來,音節高度不一致但很清脆。
“你買花是為了藏起來,不為看的。”梁淙表示懂了,走到窗邊把原本裝好的酒瓶又拿走。
“放這吧,我躺在床上的時候也能看到。”周傾奪回來,拿了一瓶放在床頭上,“裡面的酒呢?”
“倒了。”
“你也太浪費了吧,沒學過勤儉節約嗎?”她高興的時候,話多了起來。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再多一句廢話試試?”梁淙走過來伸手,作勢要在她身體某處抽一巴掌。
“真是懶得說你。”
酒瓶雖然不精緻,但還是很好看的。她小時候胡亂塗鴉的畫作,早上起床,也看見被爸媽裱起來掛在牆上了。
周傾坐在床邊聞著玫瑰花幽靜的清香,準備躺下,揭開浴巾裡面什麼都沒穿。
“給你找件衣服?”
“好。”
等他出來,周傾看見他手上拿了一套女士的睡衣,藕粉色,款式是中規中矩的,並不是什麼情||||趣內衣,因為和他身上的是一套。
“湊單買的。”梁淙把衣服丟在她腦袋上,轉身出去了。
周傾捧著衣服放在鼻尖聞了聞,洗過了,味道也和他身上一樣。
周傾換上了衣服,過了會兒等他也上了床,周傾立即轉了過去,眼睛幾乎在黑暗中貼著他的臉,“睡衣是專門給我買的嗎?”
“你貼我這麼近,幹脆鑽進來吧。”梁淙被她無語住了,不是很想回答。
“是專門給我的嗎?”
“別人的,先租你。”他說:“明天走前記得交租金。”
“呵呵。”
梁淙關掉了燈,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猶豫了片刻,“所以,你有過別人嗎?”
“什麼?”
“也和別人做了嗎?”他的聲音減弱,降低,並不帶一絲調侃,“有跟我做快樂嗎?”
即使這是一時興起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