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荃出國前安排好一切,也跟周傾提了醒,讓她關注廠裡的動向,有問題及時彙報。周傾拍著胸脯說:“放心吧,交給我。”
王姨也趁機會老家省親,只有周傾留守在家。
她終於有機會夜不歸宿。
這天,周傾處理了一下手頭的工作,下班的路上買了點東西,去了梁淙家裡。她忘記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進電梯的時候才想起來,但手上的東西太多騰不出空。
她在腦海裡思索著,她一個人吃飯,可以烤兩片法棍切片,再抹點花生醬。晚飯雖然簡單,但也很好吃。
既然梁淙邀請了,那麼她就不客氣了,主動侵佔他的地盤,標記上自己的味道。
進門換鞋,周傾把東西放到廚房,切了半顆蘋果,站在那一邊吃一邊收拾著剩下的東西。
水果店還賣花,她順手就買了一束,雖然她並沒有看見他家有花瓶,周傾並不是一個對審美有刻板要求的人,養在有水的隨便什麼容器都可以。
她剪了花枝之後,就直接扔在了水池裡。
聽見門裡動靜的時候,她在欣賞自己的傑作,才想起來還沒有打這個電話,然後扭頭看見了她要打電話的人。
梁淙剛剛在臥室裡洗澡,穿著灰色的浴袍出來。
兩個人怔了怔,都有幾秒的沒說話,周傾眨了幾下眼睛,先發制人問:“為什麼不說話呢?”
梁淙放下毛巾,“我在猶豫,是先過來跟你抱一下,還是跟你說,我回來了。”
“原來你的手和嘴巴,用的同一套系統,這兩個動作不能同時執行嗎?”
於是梁淙把毛巾扔在一旁,走過來抱了抱她,低聲說:“我回來了。”
“哈。”
哈個屁,“這是怎麼回事?”他看著水裡亂糟糟的一片。
“我在插花,好看嗎?”周傾還在欣賞。
梁淙沒辦法違心說出任何贊美的話來,周傾說:“像不像美人浴缸割腕,那種血腥的美麗?”
梁淙沉默了幾秒,在大腦裡過了一遍她的話,她倒是有種精神病患者的美感,“你不說,我以為這裡面是扔的垃圾。”
“什麼?”周傾用質疑的目光投向他,“你這個人有沒有基本的審美?還是眼睛出問題了?”
房子主人回來,周傾預感這藝術創作要不保,拿手機拍下來儲存。梁淙等她拍完,果真撈起了水裡的花。
周傾知道它們的歸宿會是垃圾桶。
他沒有扔那些花,把他們移動了客衛的浴缸裡,按照她原來的方式擺好,又又放了水,沒過花枝沒淹沒花朵。這才是真正的美人洗澡。
白色的背景更簡單,回更好看一點。周傾憤恨的眼神緩和。
梁淙回頭,“跟我道歉。”
周傾叉著腰,勾了勾手,說:“你靠近點,我說對不起給你聽。”
“不用了。”梁淙捏住她勾出來的手指,放在嘴邊貼了貼,才給扭回去,“我多活兩年再說。”
“……”
類似的相處和對話有很多,並不新鮮,其實是久違的感覺,多到她心髒抽抽。她心裡想的是拋開過去,全新開始,可是根本拋不開,因為人是過去那個人。
梁淙回廚房收拾了水池裡的葉子和花枝,開始準備晚飯。他看了周傾買來的東西,都是速食。
周傾當然會做飯,也能照顧好自己,只是她沒有必要在這裡發揮長處。
冰箱裡有長時間能放的東西,他拿出來解凍,算算時間,需要快一點。周傾卻走過來從背後抱住他,細細地聞了下他身上的味道,是洗完澡後十分清新的香,突發奇想道:“我想,我們是先吃飯,還是先去做?”
他並沒有想在今天跟周傾上床,包括也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自己家。
周傾當然意識到了梁淙的愣怔,但是她不是個會在這種時刻想太多的人。
從後面松開他,繞到前面捧他的臉,強迫他跟自己接吻。梁淙沒忍住,唇齒間溢位笑聲,然後彎了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你喜歡花,晚上回來我去買花瓶。”
“隨便吧。”她不在意這種事,一直用浴缸養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