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林薇驚訝:“你不覺得我很麻煩,想辭掉我嗎?”
“我說了,你有你的優點,我對你的工作沒有任何不滿。”
林薇出去之後。
周傾身體放鬆地躺在了椅子裡,她第一次這麼沒形沒態。
她今天比林薇來得還要早,除了工作,還看著林薇收拾東西,打掃辦公室。
她不僅把林薇當一個下屬看待,還把她當真心的朋友。而與朋友決裂,周傾的心情就像談戀愛到分手那步,翻江倒海地難受。
她沒有深刻的智慧,在心中醞釀了無數遍談話內容,假裝高明。總之做老闆真難,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週日她約了汪廠長吃飯,為遷就對方,地點定在他們廠區附近的飯店。
早上出門前,她和媽媽久違地在飯桌上相遇。
“嗨,媽媽!”周傾搞怪地對著蘇荃打招呼,“今天,我又是你嶄新的女兒!”
“你好。”蘇荃試圖用同樣的方式回應她,但實在尷尬,她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周傾知道她有這個意思就行了。
蘇荃問她今天幹什麼去,周傾如實回答。
“是要跟工廠那邊維持一些日常聯系。”蘇荃知道廠裡的關系錯綜複雜,提醒她:“老汪這個人油滑又沒品,我的命令他也經常陽奉陰違,你說話靈活些,別跟他硬碰硬。”
周傾笑著說:“我知道,就是做小伏低嘛。”
蘇荃也笑,“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我相信你。”
周傾想了想,“這個汪廠長這麼桀驁不馴,你還讓他在這個位置這麼長時間,不擔心嗎?”
“下面的人有什麼本事我心裡清楚,挑著用就行。”蘇荃淡漠地道:“我不擔心失控,因為我會適當掌握對方的把柄。”
蘇荃今天出差,要趕飛機,沒吃幾口,拍了拍周傾的腦袋便離開了家。
一分廠在明州東郊的一個鎮上,鎮上廠子多經濟也好,汪廠長是本地人,聽說家裡兄弟幾個都很有勢力。
天氣很好,周傾把車停在廠門口,走去那個飯店。
汪廠長已經到了,正坐在門口和飯店夥計抽煙聊天,聊天內容簡直沒法聽,那個人面板黝黑,雖然靠海生活的人面板都黑,但這位黑的反光了都。
汪廠長見她走來,故意往她身後瞅,“周總怎麼沒來?”
“可能忙吧。”周傾笑眯眯地道,她知道對方說的周總不是自己,是周晉仁,而她在這些人眼裡只配叫“小周”
汪廠長把周傾請進了包廂,說難得和小周你一起吃飯,我要是宰你,不要心疼哦。
周傾說:“這是我的榮幸,一直想和你吃飯沒機會,您盡管點。”
這個飯店雖然看著小又破,但生意卻出奇地好,海鮮自然也不便宜。周傾全程陪笑,菜還沒上來,對方遞根煙給她,周傾說自己不抽煙,但沒說她聞二手煙想吐。
汪廠長說:“我和周總出來,煙酒打牌三件套是保留節目,少不了的。”
“可惜這三樣我都不會。”周傾很誠實:“您喜歡唱歌嗎?有時間我請您去唱歌吧。”
“不喜歡,”對方也直接回絕了她,“扯個嗓子在ktv裡面喊有個什麼意思?我們男人到這個歲數,還是喜歡有沉澱的東西。”
周傾實在無法茍同抽煙打牌跟沉澱有什麼關系,她說:“我聽說您喜歡釣魚,送您一套漁具,已經讓人放在您辦公室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