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收購之前,你們都不認識的。”
“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現在梁淙是堂哥的座上賓,想必已經把颶風發展為客戶了,周傾雖然覺得自己被背叛了,但這種感覺並沒有立場,開門做生意當然要向錢看,人家強強聯合,她算哪根蔥輪得著她反對?
周傾坦言了自己的一系列想法。
“你一直在公司上班,我猜到了。”周與行問她:“有成型的企劃書沒?”
“有!”
周與行看到落款的日期,“還是熱乎的呢。”他快速掃了幾眼,還沒翻到一半就放在茶幾上了,他看周傾身上穿著一件印花衛衣,不知是什麼牌子但是挺酷,“你是不是對潮牌感興趣?我的客戶裡也有一兩個年輕人,身份是潮牌主理人。”
周傾懷疑,周與行根本就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周與行想的是,自家妹妹想玩票做點事,做哥哥的應該寵著,“哥給你出錢,就當入股,你也做個潮牌行不行?”
“你能出多少錢?”
“兩百萬。”
周傾說:“兩千萬。”
“滾吧你,你看我像不像兩千萬?”
“做品牌不是去檔口拿貨,前期投入就要一千萬了。”
周與行嚴肅起來,“傾虹的商標你知道有多少價值嗎?這不是錢的事兒,你媽也不會讓你胡來的。”
“我是認真的。”周傾黑黢黢的眼珠兒盯著周與行,她不是搗亂。
“你認真就更不行了。”周與行攬過她的肩膀,拍了拍她,本來企業還能慢慢茍著的,別直接給幹破産了,那才是真的無回天之力。
“不高興了?”
“沒有。”
周傾的美夢半道崩殂,難免失落,但不消五秒又努力建立了自信,說不定媽媽欣賞她的才華呢?周與行近視五百多度,眼神不好很正常。
周與行抓著周傾的手,把她拉起來,“帶你去吃點東西,我讓他們訂了你說的那個無花果蛋糕,你去品鑒一下味道對不對。”
“我拿下包。”
“不用,沒人進來。”
剛剛調侃著喊周傾妹妹的那個律師,正在臺上慷慨發言,周傾的眼睛早已黏在桌上的甜點上。
她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早就餓了,周與行跟她說別吃太多,正餐有她愛吃的東西。看準了她來就是為了打牙祭。
梁淙今天來只打算喝一杯酒,應承了邀請就算了。他走前要跟周與行打個招呼,去他辦公室:“與行。”
他開了門,手搭在門把手上,沙發上的格紋雙肩包很眼熟,三宅一生的經典款。她背了幾年,裡面黑色襯布都要磨壞了。他曾經以為她太喜歡了又捨不得買新的,給她換個一樣的,周傾卻說換了就不對了。
吸引他注意的是茶幾上的檔案,明顯是從她包裡拿出來的,包口還敞著。梁淙拿起檔案,拋去開頭的客套話,他看了後面的實質內容。
這種東西不用逐字閱讀,基本是窺一斑而知全豹,得知周傾要把傾虹轉型做快時尚,他有點意外。她甚至已經有一套完整的模式,即使方案不完美,但核心創意是無價的。
商業計劃書他看過的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份,有夢想的人太多了,多到這個世界都裝不下了。99都會變成無用廢紙,丟到垃圾桶裡。
但周傾成功率還是太大了。她有成熟的商標,供應鏈,還有一個蘇荃這樣的媽。
梁淙的目光變得異常冰冷,他的手垂下來,在無數閃過的想法裡,每一條都在讓她的計劃胎死腹中。這是對弄死對手最好的時機。
這個酒會時間很長,周傾光是蛋糕就吃飽了,想著等會還有正餐,就覺得肚子還能塞得下,於是喝點香檳透一透。
周傾有時候挺責備自己的,怎麼能就這麼饞呢?幹大事的人怎麼還只想著吃好吃的呢?真想把嘴割掉扔了。
但轉念又想,食慾是七情六慾裡最好滿足的,於是她很快原諒了自己。
分不清是香水味先傳來的,還是眼前的黑影,周傾反應過來的時候,梁淙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