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頜線條冷硬,眉宇間透著幾分不耐,卻依舊沉穩地握著方向盤,彷彿那通電話與他毫無關系。
紅燈亮起,車緩緩停下。
安國棟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溪月一怔。
“你是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麼一直找我?”他開口,嗓音低沉,帶著一貫的掌控感。
林溪月抿了抿唇,點頭:“……是的。”
安國棟拇指在她腕骨上輕輕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思索該如何回答。
半晌,他才道:“她想找我要錢。”
林溪月微微睜大了眼睛。
“不過,這事說來話長。”他松開她的手,重新扶上方向盤,綠燈亮起,車緩緩啟動,“我今天早上已經安排我的律師去處理。等我從德國出差回來以後,如果還沒解決,我再告訴你。”
林溪月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你和沈嬌韻……有發生過什麼嗎?她一直給你打電話。”
安國棟側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問的,是不是發生什麼男女關系?”
林溪月指尖微微收緊,很坦然地點頭:“是問這個。”
“沒有。我不會隨便找女人。”安國棟回答得很幹脆,目光重新看向前方,“她是提出過,我不可能讓自己栽在這種心機女身上。她這次找我,是有其他事情。”
林溪月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安國棟低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冷意和狠厲:“我的床,不是那麼好上的。”
林溪月沉默了一會兒。
車內再次陷入寂靜,只有導航機械的女聲偶爾提醒著路線。
林溪月看著夜景,想起今晚在父母家的時刻,想到小雨甜甜的笑容。
林溪月的記憶裡,小雨的生父都沒有給過孩子這些溫暖。
前夫陸斯亮的父母有些重男輕女,連帶著陸斯亮也覺得女兒不值錢,離婚前從來不買任何禮物,離婚以後就更沒有了。
她後來一直後悔,沒有早點和陸斯亮離婚。
林溪月曾經也想過,自己也不是非要再婚的。但是,林溪月覺得自己堅強太久了,她的內心,渴望一份愛,早在當年離婚之前,她就已經覺得非常孤獨。
越是孤獨,就越是想被呵護。
父母的催婚,只是推波助瀾。
路上,同事季曉雲再次發來資訊:“溪月,你能再借我 2000 元?孩子生病,我在交住院押金,我現在的老公不願意出錢,前夫又不接電話。我發了工資一定還給你。”
林溪月又轉了 2000 元給季曉雲,然後看著安國棟開車的側顏,他神情專注看著前方。
汽車開到小區停車場後,安國棟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林溪月聽到,安國棟會講德語,而且十分流利,和德國客戶談著專案。
他講德語的音調,抑揚頓挫,林溪月恍惚間想起了大學時光。
結束通話之後,又來了一個電話,是沈嬌韻的號碼。
這次,安國棟幹脆當著林溪月的面按下了接聽鍵,還是擴音。
”安總,你就這麼絕情,這麼冷血嗎?”沈嬌韻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來,帶著明顯的哭腔。
安國棟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的聲音像被冰水浸透過:”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現在才知道我冷血?”
“我就要五十萬,我給你寫借條,就算我找你借的,可以嗎?你給林溪月隨便買個戒指都花了十幾萬的。”沈嬌韻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那是給她的結婚戒指,不是隨便買的。”安國棟的聲音,帶著冷意。
“可是,你不怕我告訴林溪月嗎?”
“威脅我?你試試看。”安國棟幹脆地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扔到中控臺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這時,林溪月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