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初見就在昨天,一幀幀畫面飛快閃過,沒有冷漠強求的戲碼,只有剋制和溫柔。
發乎情,止於禮。
成禹善是以什麼心情回到 x 村的,又是以什麼心情接受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的,許玟庭不得而知。
“那,”許玟庭抬了抬頭,從後視鏡裡迎上老金的目光,“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見面之後。”
三言兩語間,老金清清楚楚,極有耐心地講了一個故事。
怎麼發現許玟庭就是小女孩,又是如何確認身份的,從開始到結束,有理有據。
末尾,他補充道:
“被姜總資助過的孩子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但您是唯一一個在拿到補助金之前就寫感謝信的孩子。而且,也許是巧合吧,您也是唯一一個和成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老金方向盤一打,熟練地變換車道,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成總是在夜裡出生的。所以照年齡來說,您稍大一些。”
許玟庭的思緒只要稍微發散一些,就能聽出老金的畫外音。她曾說過自己不喜歡年紀大的男人,老金在明示。
可惜她沒想到那麼多。
許玟庭垂眸,手指絞在一起,“我的照片,不值得留這麼久。”
“值不值得,應該讓擁有的人來做判斷。”
好像是這樣。
子公司業務很忙,許玟庭一回來就投身於新的行程,和成禹善之間沒有私人對話。她認為自己在逃避,具體在逃什麼,自己也無法定義。
通宵加班過後,許玟庭申請了半天調休。她還在睡夢中,被門鈴聲音吵醒。
門一開,送快遞的大姐遞上一支筆,“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檔案,這兒簽個字。”
許玟庭看了一眼面單,是從總部寄出來的。
許玟庭簽了字,拿著東西走進客廳。
檔案袋裡的內容遠超她的預期,真實的觸感讓她的心倏然平靜下來。
泛黃的紙,歪歪扭扭的字,大段的拼音,對一個看慣漢字的成年人來說讀起來有些吃力。
紙張幹燥,彷彿一折就破,都是十幾年前,許玟庭給姜佑然寄的信。
開頭千篇一律,四個字,天使阿姨。
陽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鋪陳出一片暖黃。
時間靜靜流淌,不知不覺間,許玟庭嘴角微微上揚,有一瞬間,她似乎穿越到十幾年前,短暫體會到了收信人的心情。
真摯的情感,必定打動人心。
手機響了,許玟庭回了回神,起身去臥室接電話。
鞏藝娜聲音興奮,語速很快,“有線索了!我讓朋友理了份名單,發你郵箱了,你對著找找!”
許玟庭不太明白,“什麼名單?”
“基金會的呀!就是資助過你們那個村的基金會!我朋友弄的,這次肯定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