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
姜姜敲鍵盤的聲音停了，她摘下耳機，辦公室安靜得詭異。
成禹善站在門口，面無表情。
記憶回溯，許玟庭沒有撒謊，姜律師都說勝率十有八九，可是現在，成智聖就站在面前，他沒有抄襲。
成禹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心開始亂了。
許玟庭轉身，對上成禹善的目光，平靜的表面之下暗流洶湧。
怎麼總在醜態百出的時候遇見他，許玟庭暗暗嘆了口氣，彎腰，撿起咖啡瓶。
咔噠一聲脆響，成智聖的皮靴踩上去，塑膠瓶頓時癟下去。
“我讓你撿了沒？”
“智聖。”
成智聖抬頭，哥哥正盯著他，眼神複雜莫辨。
成禹善溫聲命令道：“來我辦公室。”
成智聖收回了腳，發出很不爽的氣音，邁著大步走開了。他袖口的金屬拉鏈打在玻璃門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進了總經理辦公室，成智聖癱坐進沙發，翹起二郎腿，事無巨細地控訴許玟庭。
成禹善在桌後聽著，不置一詞。
十多年來，超能力未有半分差池，正因如此，他才能從一枚棄子成為繼承人。
當年，成禹善被送到美國，貴族高中，馬裡布別墅，海上日落，有超跑引擎轟鳴，也有百年莊園在山間靜靜佇立。
成禹善知道，他被流放了。
成準國恨姜佑然，也怕姜佑然，但成禹善的雙眼偏偏像極了姜佑然，尤其是強裝鎮靜盯著他的時候，他總會陷入短暫恐慌，懷疑姜佑然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還是說，回來複仇了。
在名利場浮沉，多得是醜陋妄念和陰暗手段，成準國選了看上去最慈祥的一種。
可是成禹善沒有中招。他利用當地人脈創立公司，整合資源，招兵買馬，為了籌措資金，他偷偷賣掉當地的房産，住進公司。等成準國注意到他的動作，neibor 已經陷入兩面夾擊，陷入惡意收購的風浪。
自然而然地，成禹善出現了，他向成準國提議，允許他親自和對手談判，利用自己的公司牽制對手。
如果成功，成禹善回國，繼承 neibor，如果不成功，隨成準國處置。
一星期後，競爭對手放棄收購。局勢順利地讓人心生疑竇，成準國派出眼線調查，結果，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瑕疵。
回國那天，成禹善才剛滿十八。
成智聖打了個噴嚏，把成禹善拉回當下。
“智聖，你看著我。”
“哥，你還不信？”
成禹善的聲音近乎柔和，“你真的，沒有抄許玟庭的歌？”
“我對天發誓！”成智聖豎起兩根指頭，高高指著，“我要是抄了，我明天就陽痿。”
“……”
真話。
安全通道防火門外，許玟庭獨自坐著。
空氣是潮濕的泥土味，很安靜，打個噴嚏都有迴音。
成禹善規定吸煙者一律開除，全公司都沒人違抗，安全通道也沒有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