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燈已經關了，除了魚缸的照明，只有一盞臺燈亮著，昏黃曖昧。
深夜，孤男寡女，總裁辦公室，想想就刺激。
但成禹善覺得這一點都不刺激。
“請您自重。”
魏玉苑的臉瞬間陰了，猛然站直，斥責道：“你還真是油鹽不進！”
成禹善沒有回應。
“我說，你也這麼大人了，總不能一直單著吧？會憋出毛病的！”
“不勞您費心。”
“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喜歡我？”
成禹善眉頭微鎖，扭頭直視魏玉苑，言簡意賅，“我不是我爸。”
“我這是關心你！長輩的關心！”
魏玉苑有些急了，濕潤的嘴唇撅著，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說你閑話？還有人說，你有那種怪癖。”
“那就當我有吧。”
“你——”
成禹善把沒看完的檔案捲成筒拿在手裡，走之前沒忘了拿上錄音筆，“我回去了。”
“你別走呀！”魏玉苑追出去才發現自己包忘拿了，又急匆匆跑回去拿，再回走廊，成禹善已經跑沒影了。
“禹善！你等等我！我怕黑呀！等等我！”
次日早晨，七點四十分。
黑色幻影開進停車場，在專用車位緩緩停穩。
老金下車開門，一條長腿從車內伸出來，筆直的西裝褲管，黑色長襪包裹的腳踝，明亮的正裝皮鞋。
成禹善聲音低沉，“都準備好了吧？”
老金點頭，“全部交給姜律師了，新聞會在八點準時發出。”
“不許出任何差錯。”
語畢，成禹善看見專用電梯口的黃色圍欄，穿藍色制服的維修工探出頭來道歉，“對不住啊，還沒修好。”
成禹善面無表情地走到員工電梯門前，恰好一扇門開啟，沒人，成禹善和老金走了進去。
一樓大廳，等電梯的打工人排成行。
早高峰，四臺電梯不夠用，沒人願意排隊等，都想電梯門開啟第一個沖進去。
叮一聲鈴，電梯門開了，人潮不約而同用上去，又在看到成禹善的瞬間集體後退。
完蛋。
電梯門關上，成禹善問老金：“她們怎麼都不進來？”
這麼明顯的事情還要問嗎？
老金淡然回答：“站著排隊也是一種新型的運動方式。”
“原來如此。”成禹善認真地點了點頭。
電梯升到二樓停下，一樓的歷史重演，電梯門就要關上了，先後傳來兩聲尖叫。
成禹善伸手擋住門，對老金說：“你出去看看。”
老金邁出轎廂，循聲而去，在員工咖啡廳外看到一群人。
“睡著了？”
“像死了一樣，好嚇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