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所以,他的吻並不是夢。
都過去十多年了,他竟然還記的她當初的這句蹩腳又尷尬的「拒絕」。 完全同樣句式的話從簡照南嘴裡打趣地說出來,阮夢一邊欣慰地認為,這肯定是已經徹底放下了的意思。一邊又因為突然聽到,臉頰還是不由隱隱得燒了起來。 轉開視線,她順手在桌子上摸到了一瓶表面已經凝出細密水珠的易拉罐,用力撬開拉環。伴隨著金屬邊緣與鐵罐摩擦迸出短促的「吱」,壓縮氣體裹著泡沫從灌口湧出了些許。 阮夢剛剛抬起手,啤酒還沒遞到唇邊,不料卻突然被身旁的程曉嵐緊緊攥住了罐身: “你別喝酒啊。” 「嗯?」 疑惑自然是有的,但阮夢到底擔心其中的理由是她之前就應該知道的,只好將「為什麼」重新憋回了肚子裡。 大概有一陣子沒聚了,隨著夜色漸深,大家雖然各自陷在了自己的情緒裡,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聲聊上幾句,但無論是哪個,似乎都不願意這份閑適而寧靜的美好太早結束。 除了,實在有點撐不住了的阮夢。 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她一隻手半托著下巴,雖然想努力保持清醒,眼皮卻像是被無形的重物狠狠壓制著。隨著時鐘的滴答移動,眼睛不受控制地愈發睜不開了。 某一刻,上下眼皮終於緊緊擁抱在一起,意識驟然被徹底的昏暗覆蓋之際,她的身體隨之突然失去了平衡。 被失重感驚醒的瞬間,阮夢的心髒猛然收縮,連帶著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來。注意到這一幕的簡照南,抬手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去那邊躺會兒。” 他的聲音平靜,語速不疾不徐,像是在為她開什麼醫囑似的,沒有任何猶豫與商量的餘地。而這招顯然百試不爽,還完全沉浸在發懵中的阮夢,身體自發自地便執行了簡照南發出的指令。 時鐘指向「十」的時候,門鈴聲終於再次響起。 作為主人,簡照南依舊低垂著頭,在手機上翻看剛剛收到的一封工作郵件,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阮夢又蜷縮在沙發上,呼吸清淺而均勻,顯然睡得挺沉。程曉嵐見狀,按住了廢話一貫太多的劉冬的肩膀,自覺充當起了今晚的特別迎賓員。 “阮夢呢?” 門外的餘意一身正式…
都過去十多年了,他竟然還記的她當初的這句蹩腳又尷尬的「拒絕」。
完全同樣句式的話從簡照南嘴裡打趣地說出來,阮夢一邊欣慰地認為,這肯定是已經徹底放下了的意思。一邊又因為突然聽到,臉頰還是不由隱隱得燒了起來。
轉開視線,她順手在桌子上摸到了一瓶表面已經凝出細密水珠的易拉罐,用力撬開拉環。伴隨著金屬邊緣與鐵罐摩擦迸出短促的「吱」,壓縮氣體裹著泡沫從灌口湧出了些許。
阮夢剛剛抬起手,啤酒還沒遞到唇邊,不料卻突然被身旁的程曉嵐緊緊攥住了罐身:
“你別喝酒啊。”
「嗯?」
疑惑自然是有的,但阮夢到底擔心其中的理由是她之前就應該知道的,只好將「為什麼」重新憋回了肚子裡。
大概有一陣子沒聚了,隨著夜色漸深,大家雖然各自陷在了自己的情緒裡,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聲聊上幾句,但無論是哪個,似乎都不願意這份閑適而寧靜的美好太早結束。
除了,實在有點撐不住了的阮夢。
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她一隻手半托著下巴,雖然想努力保持清醒,眼皮卻像是被無形的重物狠狠壓制著。隨著時鐘的滴答移動,眼睛不受控制地愈發睜不開了。
某一刻,上下眼皮終於緊緊擁抱在一起,意識驟然被徹底的昏暗覆蓋之際,她的身體隨之突然失去了平衡。
被失重感驚醒的瞬間,阮夢的心髒猛然收縮,連帶著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來。注意到這一幕的簡照南,抬手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去那邊躺會兒。”
他的聲音平靜,語速不疾不徐,像是在為她開什麼醫囑似的,沒有任何猶豫與商量的餘地。而這招顯然百試不爽,還完全沉浸在發懵中的阮夢,身體自發自地便執行了簡照南發出的指令。
時鐘指向「十」的時候,門鈴聲終於再次響起。
作為主人,簡照南依舊低垂著頭,在手機上翻看剛剛收到的一封工作郵件,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阮夢又蜷縮在沙發上,呼吸清淺而均勻,顯然睡得挺沉。程曉嵐見狀,按住了廢話一貫太多的劉冬的肩膀,自覺充當起了今晚的特別迎賓員。
“阮夢呢?”
門外的餘意一身正式極了的西裝,好像是來參加什麼重要商務活動似的。又或者說,他應當也是因為看到了江醫三院的那條熱搜,又始終聯系不上阮夢,所以會議開到一半,直接匆忙趕來了江城。
程曉嵐挪了挪位置,等餘意進來後,才指了指沙發上已經半張臉埋入蓋毯裡的人,道:
“都快睡了將近一個小時了。那個巡迴醫療肯定是累著了,回來又立刻遭遇那種動刀子的驚險,估計夢夢被嚇得夠嗆。但沒見到你呢,她便一直壓抑著……”
眸中閃過心疼,餘意放輕腳步,緩緩走到阮夢的身邊蹲下,沉默地守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她的臉色比出差之前蒼白了些許,眼下泛著淺淺的烏青,一副連續休息得不太好的憔悴模樣。
程曉嵐也察覺到阮夢這一個多月有點不太對,特別是出差的這段時間,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好幾次跟她打電話,打著打著,那邊便沒聲了。垂眸又盯了阮夢一會兒,程曉嵐突然出聲問:
“你有沒有感覺,她這段時間有點過於能睡了?”
因為意識到了什麼,餘意聞言有一瞬地發愣。視線再次緩緩掃過阮夢,恰見幾縷碎發貼在她微微出汗的額邊,他不再多想,但到底忍不住伸手幫她理了理。
似乎被打擾到,阮夢的眉間忽而輕輕蹙起了小包,眼皮快速顫抖了幾下,卻又因為實在疲倦,困得根本睜不開。這一刻,看到熱搜裡帶血的照片時揪心,再次猛烈得向著餘意襲來。
不想真的驚醒她,他忍住了重重的嘆息,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取代了蓋毯將阮夢裹住,而後彎腰小心翼翼得將她打橫抱起。
“餘意?”
很低很輕地呢喃。
睡意朦朧中,阮夢似乎察覺到了屬於他的味道,甚至僅僅是因為那種熟悉的溫度,她突然伸手在他的襯衫上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