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拍擊心岸,我卻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不忘一邊指責他:
“你才無……無恥,自殺……自殺狂人。”
sin 任我數落,許久不發一言。好不容易開口,他卻只是低聲笑:
“傻子,你還是男人麼?哭得這麼難看。”
暗啞聲線,如同不朽的絕望寂寥,悄無聲息地壓上我心髒,喘息無隙。我只好哭得更厲害,似要把他流過的沒流過的將流的淚水全部代他流盡。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擦幹眼淚,認真對他說:
“sin,以後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我要陪你一起戰鬥,我們去推翻那個變態日本人。我們一起。”
“那我慘了,你那麼笨。”臉上依舊是嘲諷笑容,sin 卻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我站起來,面對一直默默注視我們的三人組:
“你們敢麼?一起用我們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實。認清事實之後,願意結成同盟去應對那個日本變態,還是仍然要殺了 sin,由你們自己決定。不過,我會一直站在 sin 這邊的。”
【……你真是理想主義者,這樣就想招納同伴。】
沒等他們說話,sin 先在腦中對我的言論作出了評價,我臉一紅,卻聽他補充道:
【我來增加點吸引同伴的現實利益好了。】
他依然躺著,閉眸對他們三人說:
“制約我能力的咒術已經被解除了。我可以把你們的家人全部複原,讓他們重新變回正常人。”
“你拿這個要挾我們?”阿塞情緒激動。
“交易而已。殺了我,你們的家人也還是在精神病院,跟我合作,我恢複他們的健康,” sin 睜開眼注視他們,“只是,他們可能不會再記得你們。對不起。”
【sin 你真是惡魔,你根本是在拿無論他們是不是和我們結盟,你都會去做的事情當條件。】
我在腦子裡目瞪口呆地評論。
【閉嘴。】
【你就是個傻瓜,做好事都會被你搞成做壞事的樣子。不過,那句對不起說得好。】
我贊揚他。
他不看我,我卻看出他的臉微微變紅了。
“沒有關系,我只要我的家人變回正常。”蘇方率先作出了回答。他旁邊的女孩子隨即也含淚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阿塞無力垂下手臂,“……我也加入。”
我在十七歲生日的當天和 sin 一起離開。在我的要求下,sin 操縱了我所有家人的記憶和思想,讓他們以為我只是一個在他們家暫住兩年的親戚,當天就要離開。
我在家門口與他們擁抱告別。爸爸為了我的生日也從德國趕了回來,回來後卻忘了他帶回的大英百科全書是為了誰。他摟住媽媽的肩膀,安慰茉莉朱莉。她們都哭了,哭得很厲害。甚至跟我哭得一樣厲害。
難道她們感覺得到那段即將消失於世的血親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