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受傷的程度已經超過了咒術能夠治療的程度。他快死了。”稀薄的聲音變得萬分平靜。
【而你對米凱爾的懺悔解救了我。戴比,謝謝你。】
他輕微一笑。
【謝謝你。】
“sin?”
笑容散去。他不再言語,無論是用聲音,還是用意識。
他不再對我說話。
sin……死了?
我不願相信。我輕輕拍打他的臉頰。
“sin?沒有這麼開玩笑的。sin!!你給我起來,他們還在誤會你,他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變態日本人才是應該死的,你給我起來,sin!!!”
為什麼,為什麼這次我站了出來,還是來不及挽留我的朋友。
我哭不出來。我不能相信早上還在超市用蘋果砸我的 sin 已經不在了。
我不信。
“孩子,動員蘇方。把我咒術中制約他能力的部分物質化以後去掉,保留我用來修複他身體的部分。現在還來得及。”紫芒漸盛,“我可以幫助你們。”
我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站起來:“怎麼做?”
明白方法後,我立即走到三人組那邊,對蘇方說:
“把你的能力借我,我呼喚出咒符裡的一部分以後,你立即把它物質化,然後銷毀它。”
蘇方仍有遲疑。我並不急躁,我知道我必須說服他:
“蘇方,幫我救 sin,否則你一定會後悔。你們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相信我。”
阿塞卻上前一步擋住蘇方:
“有什麼好救的,他是隨意操縱人思想感情的惡魔,我們就是來殺他的。”
這次我終於察覺到他理論的巨大漏洞在哪裡,激憤中我竭盡全力穩住自己的聲音:
“要真如你所說,sin 為什麼不把你們的思想也篡改了,起碼讓你們不認為是他把你們家人變瘋的,這樣對他不是更好?或者,剛才他為什麼不直接用他的能力把你們變成精神病或者白痴,為什麼讓你們把他傷成那樣,都不反抗??”
吉兒一驚。蘇方卻似早已意識到這一點,低頭並不搭話。只有阿塞逞強道:
“……誰知道。也許還有什麼險惡用心,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體會。”
險惡用心就是,他想你們發現他犯下的罪,幫他結束生命。
“你們有想過他為什麼會這樣麼?他年齡比你們每一個都要小。你們那個變態靈橋領袖,他把 sin 像實驗動物一樣擺布!你們怎麼不去反抗他?恐怕讓 sin 去收容你們的,也是那個變態吧。你們怎麼不去殺他!!”
“龍橋焰周確實不是什麼好種。但也比他這個殺人狂血統好得多。”阿塞開始強詞奪理。
我不再容忍他,針鋒相對道:
“放屁!!!希特勒他家祖上還出過牧師呢。孩子是純潔無辜的,別跟我提惡心的基因。”
造成罪惡傳承的,從來都是觀念,而不是血統。真正的惡魔是我們這樣的,無法原諒懦弱的自己,滿懷憤恨遷怒別人。
“什麼破組織,我看你們是謬論組織,變態集合。什麼叫孤兒才能加入組織?孫悟空還是石頭變的呢,有本事讓你們那個變態領袖和真空生兒育女去。”
我看著阿塞:
“sin 去找你的時候才七歲而已。他還只是個孩子。讓你躺在實驗臺上插滿管子,讓別人把藤蔓一樣的東西放到你身體裡,你去試一下?”
“你在說什麼?”蘇方攔住要爆發的阿塞,站出來問我。
我轉頭看了 sin 一眼,他身上的金色已淡得幾乎要看不見了。我開始急躁,對繞在我周身的紫色吼叫:
“把你給我看的東西也給他們看看。”
“孩子……我只是比約德的代身咒,我沒法和除你以外的人類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