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栩安心裡一跳。他的電腦還在她箱子裡,他還不知道她偷看的事情。她心有點虛,沒接話。
他搓著她的手,眼圈發紅,“我這輩子都沒覺得自己被這麼認真的對待過。”
“我從上高中的時候就活在流言蜚語裡。那時候有個女生……咳咳,反正我們倆就是有一點點小感情吧。別瞪我啊,我這是青春的悸動。”
他神色不自然,“我們倆剛在一起兩天,又冒出另一個女生追我。然後我這位女朋友就找了一群人把那個女生給打了,還來我這裡炫耀。”
馮栩安一聽,心裡有點期待,這不是許令宜講過的那個事情嗎……她一臉放光,看遊遠越說越氣憤,“我當時特別生氣,我說我接受不了女朋友是混混,叫她去給那個女生道歉。結果她竟然問我是不是喜歡那個女生!說要成全我們兩個狗男女。後來她就在上課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罵我是渣男,結果傳著傳著,我就聲名狼藉了。”
“不過我確實也學習不好,學校老師看我更不順眼了,變著法兒的為難我。”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上了大學,又倒黴一次。煩死了,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倒黴。旁邊也沒人願意信我,爸媽也不相信我。當時我就想,我找到的女朋友必須得無條件相信我。不然要怎麼在一起一輩子啊。”
“你知道嗎。你坐在火鍋店裡懟趙賢的樣子,這麼多年我都沒忘。簡直發光。”
“哎呀。”她聽得直往他懷裡紮,“別說了,肉麻死了——”
“真的,”他握著她的胳膊一直笑,故意對著她耳朵說,“特別帥,迷死我了,我當時就把股票什麼的忘了,去他孃的股票,這姑娘我得八抬大轎娶回家。”
她記仇,“哦——那後來還利用我漲股票,騙子!”
“我發誓,我就實施過那麼一次……就是在紐約那次。”他感慨,“那時候真的一窮二白。我太想贏了。”
哈。馮栩安笑出聲,結果因為她,那次還沒利用成功。
一陣子嘻嘻哈哈過後,兩人安靜了幾分。馮栩安圈住他的脖子,眼神也不自覺地黯淡。
她輕聲說,“我覺得我也……不太勇敢吧。我當時做那些事,其實也不想讓你知道。那樣看起來就好像是,我太喜歡你了。很丟臉。”
他捧住她的臉頰,搖搖頭,“愛的多從來都不丟臉。所以我們現在都不丟臉。”
她心有餘悸,“你說以後我們還會吵架嗎?”
“會。但是我們以後會好好溝通,也會記得雙方的軟肋。以後你有什麼想法都要和我說。”
她贊同,“嗯。而不是像你前陣子那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往下嚥。”她補充,“那樣也不對。”
“好。”
他當時還幼稚無知,甚至會逞口舌之能,吵架時像雙方互搏,非要遍體鱗傷才要停下。他以為像以往那樣繼續向她道歉就好,可命運像個推手,她的公司,疫情,自己的學業通通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這一推,就是四年。教訓吃夠了。
她輕輕地吻他,然後分開。有太多情意在兩人的眼裡化開,對視中他們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馮栩安突然想起點什麼,“對了,我四舅姥爺這兩天剛好在西市。姥姥葬禮他沒去上,昨天他打電話說想見一面。你陪我去?”
“沒問題。”
他嘴唇又追了過來,扣住她腦袋怕她又跑,加深了這個吻。沒過兩秒遊遠的眼神就變得幽深,手指抱住她的腰輕巧地揉捏起來,周身被曖昧又安逸的氣息環繞。
“誒還有,”她突然又往後仰,“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說……”
他壓著耐心,“什麼?”
“許令宜是你高中同學。”馮栩安壞笑,“你的這些事,我早就聽說過了。所以,看在你主動坦白的份上,給你加雞腿。”
“什麼玩意?”遊遠差點嚇死,“我怎麼不認識她?”
“這……我哪知道……”
行吧,不重要。
遊遠抱著她站起身,輕輕扔到床上,兩人一起陷入溫暖之中。馮栩安在迷糊中又想起點事,突然騎在他身上把他按住,一臉怒氣。
“我要睡覺!”
“又怎麼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