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遠忍不住氣惱,“說什麼呢你。其他的手段倒是有,但是哪個能秘密做?還有你等得了那麼久嗎?這事兒可以交給我。”
馮栩安想想他剛才說的話,大腦又被酒精侵蝕了一部分。她摸著小酒館木質的桌椅,粗糙的質感和麵前笑著的人,帶著她的思緒回到了幾年前孤海的帆船上,海風將她的頭發吹到他臉上,面前月盤巨大,世界格外孤寂。
他剛才在耳邊說得什麼駭客啊,釣魚軟體啊。她突然想起了些什麼。
她聲音晃悠悠,“……駭客黑你的那些錢,後來都還給你了嗎?”
遊遠安靜了會。酒館中微醺的氣味飄在兩人之間,她眼神依舊清亮,看來這些年酒量更好了。昨夜那種飯局只會多不會少,她和方煜行這一類搞關系的能手不同,但也能熟練地說起不違心客套詞,低調娓娓道來自己的實力。他唇角微勾,只覺得心裡泛酸發癢。
“還給我了。但是我恨死他了。”
這兩句話沒頭沒腦,但是兩人立刻懂了。海上那晚,是兩人後來混亂的開端。
馮栩安微醺後也不再對他端著,低低笑著,“……那又怎麼樣。你那麼慫,遇事兒就知道跑。”
可他卻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沒跑。我後來再也沒跑過。我花了大價錢把這人給找到了。一俄羅斯人,也住佛羅裡達。有人把我交易資訊散佈到網上,讓他找到機會了。”他笑得像在邀功,“怎麼樣,不慫了吧?我想報警給他送進去來著,但後來把他收編了,捏著他把柄讓他給我們公司做 it。”
馮栩安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接起來,講的都是英文,遊遠皺著眉聽了一會,對面那人他似乎不認識。馮栩安皺眉聽了許久,似乎是很厭煩對方。可最終她只說明天給他回話。
他覺得她身上藏著不少秘密,不管是好是壞,都像一團團沉重的黑霧。他想試著幫她撥開,便輕輕的問,“是誰啊。”
“別問那麼多。”隔了會她嘆口氣,“就按照你說的辦。做的小心一點。”
馮栩安突然發郵件,要求公司 it 部門對全公司進行釣魚網站測試。樓清川看到這郵件時,已經是下午。
“為什麼突然要搞測試?”
馮栩安一臉的心虛,還在裝著,“我覺得駭客手段越來越強了,咱們也得加強培訓和防護。我今早收到了一封郵件,那字尾和咱們客戶的一模一樣。我一下就誤點了一封。你幫忙協調一下,最近讓內部 it 做好釣魚測試。就設定一些假的釣魚郵件包含個連結,誰要是點了連結,就送去培訓。”
樓清川直覺這裡邊不簡單,“打什麼鬼主意呢?”
馮栩安笑道,“現在還不能說。記得每天晚上給我發個名單,我要看看誰中招咯。”
她一向狡兔三窟,只和必要的人共享必要資訊。他便不再追問了。他剛要離開,便想起昨天她託付的事情,“遊遠的房子找好了。我樓上。看得死死的。”
馮栩安也跟著裝傻,“行。省得他使壞心眼。”
晚上,馮栩安拿到名單。erin 的名字赫然在冊。馮栩安滿意一笑,沒過多久,遊遠推門進來,“erin 點了連結,拿到不少檔案……你得仔細看看。”
馮栩安並未回話,先打給了 brion。
她直入主題,“不用再找審計師了。我依舊想選 d 家,我聯絡了 chris 辦公室的另外一位合夥人 brook,打算聊聊。”
brion 聞言十分吃驚,“an……為什麼突然改變計劃?我們原本已經選好的 veno 和 ec 業內口碑也很好。”
馮栩安沉聲道,“brion。我們一起共事快三年,我從沒請求過你的幫助。我會向你解釋原因,但是你先答應我,飛一趟邁阿密跟 brook 談談,我也會去,但是你要幫我隱藏行蹤。”
brion 不解,且有些抗拒,“我不清楚公司內部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鬥爭,但這完全不對勁,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坐下來一起聊聊。”
馮栩安險些氣笑了,“你對你的職業生涯一點危機都沒有嗎?那你知道 erin 為什麼要把 chris 換掉嗎?你和新瓊都礙著 erin 的事兒了,新瓊被她開了,她要動的下一個,就是你。”
馮栩安拋下驚雷,“你可以等等看,看看被 chris 替換掉的人,是不是你。”
brion 大驚,“他想來我們公司?……他不是有冷卻期審計合夥人如果想加入客戶公司擔任重要財務職能,需要經過一年的冷卻期的嗎?”
<101nove.hris 換掉,他的冷卻期才能盡早結束啊。還剩半年了,你要賭嗎?作為一名財務人員,你的審計師和公司高管勾結吃回扣,你沒發現就罷了,現在人家算計到你頭上,你居然還想坐下來聊聊?你的危機意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