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車能裝行李箱嗎。”
遊遠無奈掉轉車頭,將她送回地下車庫。
她下了車,“謝謝。”
馮栩安剛要走,遊遠又開始敲車門。
“……我剛才別車的時候太猛了,車現在打不著火了。我蹭個車行嗎?”他笑得沒心沒肺,“我給你當司機,萬一又碰見他呢。”
窗外那張笑臉死皮賴臉,看不出一絲車有問題的樣子。遊遠也知道她在懷疑,他伸手把車門一開,按下啟動按鍵,車竟真的毫無反應。
她無奈道,“上來吧。”
兩人一起站在接站口,覺得尷尬得慌。幸虧中間耽擱了會,沒幾分鐘樓清川和秦新瓊就推著大包小裹出來了。
秦新瓊跳著過來抱了抱馮栩安,擠眉弄眼看向遊遠,“你怎麼在這兒?”
樓清川更是不客氣,“遊大媽,怪不得拒絕幫我照顧 java 呢,偷跑回國了啊?”
秦新瓊噴了出來,“遊大媽?這稱呼是怎麼回事哈哈哈哈!”
遊遠無奈接過行李推車,“吃飯吃飯,給你們倆接風。”
秉承著剛回國絕不吃西餐原則,幾人找了家烤鴨店。秦新瓊風卷殘雲,毫無形象,誓與烤鴨同生共死。樓清川也難得一句話不說,悶頭狂吃。四個人一頓飯,桌上有兩個半餓狼。馮栩安早就吃飽了,邊看手機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她餘光不小心瞥到對面的遊遠,心裡莫名其妙煩亂。聽樓清川和遊遠聊的內容竟都是家常,她奇了怪,這兩人做了鄰居後這麼熟悉?
秦新瓊終於吃飽了,加入聊天大軍,“哎遊遠,這些年你一直都在邁阿密嗎,咱那年畢業典禮你參加了嗎?”
“沒有,那年典禮因為疫情取消了。”遊遠小心翼翼看了馮栩安一眼,“後來學校說那年錯過畢業典禮的,以後可以補去一次。”
“這麼好?我想去我想去,我知道安安也想去,安安,以後約一下?”
“行啊。”
秦新瓊喝著酸梅湯,突然覺得差了點味道,“其實我覺得咱們那年挺倒黴的。剛畢業就碰上疫情,我感覺我這輩子也沒過過那麼難受的一段日子。”
她手指點在杯上,心中苦澀,“當時安安突然說要走。我那天哭了小半夜,就感覺……以後什麼倚仗都沒了,這回真剩我自己了。畢業之後,都和公司說好六月份轉正了,突然公司就反悔了,說是暫停招聘,大部分人都停薪留職,更不可能給我轉正了。”
遊遠眼神傷感,“誰說不是。我當時也找了個工作,一個特別大的基金,甚至還是非營利組織,都不用抽工作簽證。五月份畢業,我尿檢都做了,公司突然把我 offer 給撤回了。”
樓清川補刀,“那你沒想要回國?”
“想啊。但是回國就真當廢物了。”他搖搖頭,“我不能那樣。”
飯桌上的氣氛驟然被遺憾降冷了幾分。當年關於畢業的遺憾被挪到了今夜,四個人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最終還是秦新瓊興致高,嚷嚷著回國第一夜不能就這麼荒廢了,她請喝酒,一個人也不能少。
桌上擺了一打又一打,秦新瓊擺明瞭沒想清醒著回去。臺上的歌手正唱著一首念念不忘,像那年他缺席的舞會一樣,歌詞句句戳心。歌手的嗓音嘶啞輕柔,在酒吧昏暗的彩光下,喧囂被隔絕在門外,門內的人沉浸在各自的念念不忘中。
樓清川今天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拉著遊遠喝了一杯又一杯。
秦新瓊看著這場面,咯咯笑個不停,“你們倆什麼時候那麼熟的啊?”
遊遠捨命陪君子,被灌的發蔫,半趴在桌上,“我們倆鄰居啊。”
秦新瓊立刻捕捉到關鍵資訊,“那是誰先買的房子啊?”
遊遠抬手一指,“他。”
“我靠,”酒精延長了秦新瓊的反射弧,她戳著太陽xue捋了半天,“那你,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