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樓清川默默聽完了整場聽證會,將副院長留住。
“這不符合章程。為什麼他們沒有被約談直接就聽證會?”
“樓教授,”副院長緩緩答道,“保羅教授的另一門課剛剛抓住中國學生課堂抄襲,直接取消了成績。他非常憤怒,並且質疑我們的招生標準。有些時候,我們也只能臨時改章程。”
“他這是種族歧視。為什麼要按照種群來聊個人行為?我們就事論事,只要你讀了論文,就能看出誰有問題。很明顯,提供資料和寫開頭結尾的人不應該被牽連。”
副院長笑了,探問道,“這都是我們學院自己的事情,樓教授這麼上心做什麼?”
“做什麼。呵。”樓清川往椅子上一靠,“你們把我的投資人給送上聽證會,取消她的成績,她要取消我的投資,你說和我有沒有關系!”
他繼續道,“我告訴你,給我用一切手段把馮栩安的關系撇除了。當然,她也不可能抄襲,瞎子都看得出是怎麼回事,你們經驗這麼老道,心裡不清楚?你要是硬把她扯進去,我的資金斷了,別怪我跟學校舉證商學院種族歧視。”
院長眼珠子轉的飛快,“樓教授,這也是我要考慮的點。現在很明顯,三個中國人一個哥倫比亞人,誰才是少數族裔?”
“您這意思,是勢必要拉一個中國人下水了?”樓清川深呼一口氣,站起身,“還真是商學院啊,只要她的錢沒給到你們身上,就和你們沒關系。行。要這麼講利益的話,那咱們就去學校那裡聊聊。看看學校有沒有這麼大的能力,能讓你給個面子,把馮栩安的清白給還了!”
他走向門口,“咱們走著瞧。”
第一次聽證會的結果很快下來,秦新瓊片葉不沾身。第二次聽證卻改為單人聽證會,一週後舉行,馮栩安很不適,這感覺像是在審犯人。尤其是學校額外要求,在此期間秦新瓊私下裡不能和組裡其他三人有任何接觸。
馮栩安憂心忡忡下了電梯,往公寓車庫走。erin 決心接受她的收購建議,兩人對價格進行了三輪拉扯,正僵持不下。馮栩安有些著急,為拉投資十分拼命,沒少熬夜聯系國內的人脈,但她行業跨度太大,大家都覺得她太激進,個個保守小心。葉亭那邊的風投要求面聊,馮栩安只能拖日子到三月份春假時再回國見面,其餘時間只能再不死心的問問葉亭,還有沒有其他資源可以推薦。
最可氣的是,方煜行聽說她在找投資,藉著朋友的電話突然參了一腳進來,問她有沒有興趣做珠寶類的 ai。
馮栩安說了句什麼來著?
去你媽的。
這簡直是最惡心的嘲笑。
車庫的玻璃門很重,馮栩安推開後門前後晃了幾下,又被其他人推開。馮栩安條件反射向後看,這臉熟悉,他們已經一起走了一路了。
是一個捲毛拉美男人。
他沒想到馮栩安回了頭,眼神亂飄了幾下,馮栩安很奇怪,他在緊張什麼。
她上了車。透過車窗,捲毛男人從她的車前路過,消失在右轉角,估計是車停在車庫的另一頭。馮栩安剛想說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又謹慎地耐心等了會,那男人竟然又回到了原地,鑽回了公寓。
像是在……看她的動向?
她立刻給許令宜打了個電話,“好像有人跟著我。可能和作弊的事情有關,幫我告訴新瓊,我現在被禁止和她接觸。”
這最好是 auren 的馬腳。
馮栩安突然收到遊遠的資訊。
遊遠:後天是我的比賽,你可以來嗎?
實習快到尾聲。那天的爭吵沒有結果,她越來越看清自己和遊遠思維上的鴻溝。回想那天她也夠兇,股票比賽或許是個好機會,他們能聊聊。
馮栩安:工作完我盡量。
她真的不喜歡審判別人的想法。遊遠對貧富的看法激烈,對不屑的事情刻薄,她看得到,只是覺得他沒有那麼對自己就好。可人的秉性是一致的,她會擔憂,憑什麼有自信自己能成為他的特例?她想了許久,只覺得自己不能做電視上沒長嘴的憋氣女主角,先聊聊最好。
股票比賽那天也巧,許多人都知道 chris 會去參賽,組裡一群人吵吵要去現場。要出走的人太多,經理只能要求大家把規定的工作完成後,便可以行動。馮栩安特地提前幾天和 hen 打好招呼確認了工作量,確保沒有小辮子被他捉住,畢竟學校最近下發了實習調查表格,需要直屬領導填寫。
得幾分,全被他捏住了。
馮栩安暗嘆自己的倒黴,安安靜靜完成工作,立刻溜出公司。
這次比賽設定在 donton 的酒店裡,條件比上次要好很多,允許觀眾入場。所有交易員被遠遠隔離在臺上的靜音罩子裡,每個人的螢幕都被外面的電視螢幕轉播。馮栩安來時已經快三點,遊遠和 darvin 對坐,一臉緊張。
她這一問才知道,今天的比賽採取的竟然是階段性淘汰制。從早上九點半開始到下午四點,每隔兩個小時,收益率最低的兩位,淘汰出局。
她笑起來。他竟然留到了最後。適逢券商老闆切了兩人的交易歷史面板。馮栩安拿起手機拍照,仔細讀起遊遠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