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遠剛從洗手間出來。他看馮栩安今晚沒吃多少,倒是西瓜多吃了幾口。路過甜品桌,又給她裝了幾塊西瓜,挖了個冰激淩。他往桌子的方向走,突然看見馮栩安對面坐了個男人。
不是吧?他一秒不在,她都能吸引到其他人?做她男朋友也太不省心了吧……
他心裡暗暗嘀咕著,走到近前,心想不行就犧牲自己,幫馮栩安擋擋爛桃花。誰知他剛走到馮栩安身後,看到對面那個胖子的臉,愣在了原地。
竟然是他。
遊遠身上發冷。
過去這人夥同多人敗壞自己的名聲,他壓根就不在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麻煩體質,從小到大麻煩不斷,還千奇百怪,但他不在意,這些都不過是他人生的幹擾項,他只當是在磨練心智。雖然當年這胖男人像坨屎一樣難以甩掉,可如今他的屎點子竟然來了邁阿密,現下還坐到了馮栩安的面前,兩人面對面坐著,言笑晏晏,正聊得火熱。
怒火燒身,他端著盤子的左右手微微動了動。
他想,究竟是把西瓜扣在他頭上好看,還是冰激淩扣在他腦袋上更能像屎點子一般惡心人。
就像那胖子對自己做的一樣。
“大哥。您這套糊弄別人沒問題,糊弄我問題有點大。”
旁邊傳來遊遠非常熟悉的平靜女聲。馮栩安今日聲音雖然依舊平靜,卻多了一絲難忍的笑意,好像在憋著什麼壞。
“你說你和我吧,非親非故。你坐這兒和我說這些話,無非兩個目的。一,破壞我和遊遠的關系。二,破壞遊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馮栩安歪歪頭,一臉不解的模樣,“我和你素不相識,我為什麼會覺得你有那麼好心,要提醒我呢?難道你要我相信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現在你明明是抱著目的,在跟我聊天呀。”
遊遠聽著她這裝不正經的腔調,突然失笑。
怎麼忘了呢,她這脾氣,聽不了這等挑撥。現下她化身植物大戰僵屍裡的櫻桃炸彈,將對面炸了個啞口無言。
那胖子看到馮栩安身後有個陰影一動不動,抬頭便看到遊遠已經回來。
他站起身指著遊遠,突然失態。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的——你問他,他肯定不敢承認!”
“沒事啊,”馮栩安笑道,“他說什麼我都信。”
馮栩安十分氣人,回頭看向遊遠,“你做過對不起他妹妹的事情嗎?”
遊遠一臉無辜搖頭,“沒有。”
她抿著嘴眯眼轉過了頭。明明是為了氣對面的人裝出來的一臉忠誠和可愛,此刻遊遠瞧著卻無比耀眼舒心。
她笑著看回那胖子,“他說沒有哦。”
“呵,行,”那胖子罵罵咧咧起身走開,“那祝福你們,祝你們這對狗男女鎖死,永遠別出來害別人。”
馮栩安坐的穩如泰山,“那也感謝來自豬狗不如的你的祝福。”
那胖子離開後,遊遠依舊頓在原地。馮栩安給她的沖擊太大……他現在,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當年他被誣陷後,事情在小鎮傳開。姑姑一家只覺得他丟臉,堅決反對他研究生繼續在本校讀。他不在意,可終究要考慮爸媽的看法,他揹著那個黑鍋,恥辱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他的確是個功利者,什麼惡心的流言、過去,什麼狗屁,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這些話多的人又不會管自己的吃飯賺錢,一切只要別耽誤他做股票交易就行。反正沒人在乎真相到底是怎樣,也沒人在乎他的切身體會,既然如此,他自己先將感官統統割掉。
今天被馮栩安揪出的這層信任,他從沒體驗過。所以他從不知道,這竟是這般好的滋味。
馮栩安拿起包,小聲對遊遠說,“趁著他沒反應過來,趕緊走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
他接過她的包,將她拉出來,“想去哪裡?”
她很詫異,“你不是要回家嗎?有工作要做?”
他搖搖頭,“今晚的時間全是馮小姐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