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突然收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問,“那個,你準備怎麼辦?”
他的意思是要去找肖洪波給自己討個公道回來嗎?
林蔓定定地看著他的眸子,篤定地點頭,“當然去找他算帳。”
找肖洪波算帳的人根本倫不到林蔓,柳馨月跟丁峰電話核實了真相,也是久久難以平複心情,在屋子裡緩了半天才收斂情緒。
傍晚的時候,她再次敲響了林蔓的房門,看到何沉開門,她並不意外,走進屋平靜地看著正喝茶的女兒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林蔓有點不爽,要知道柳馨月和肖洪波的母親是閨蜜,倆人好了三十年了,她這麼說估計是怕林蔓鬧得難看,讓兩家人都下不來臺。
她放下茶杯,靜靜看著柳馨月,“如果我發現有人把我當個猴子耍,我肯定命都不要了也要跟他拼了。”
柳馨月看著女兒平靜無波的目光,身子猛的一滯,這句話正是當年她跟林蔓說的。
當時母女倆看到某富婆被包養的小白臉騙了全部家産,最後身無一物流落街頭的新聞時,柳馨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沒想到林蔓還記得,且記了這麼久。
柳馨月勾著嘴角劃出抹笑意,這也是這兩天她露了唯一的笑容。
“放心,媽媽不會讓你憑白受委屈的。”
何沉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飯點,於是插話,“阿姨,咱們先去吃飯吧,有什麼話飯桌上慢慢說。”
柳馨月扭頭深看了他一眼,點頭同意。
飯桌上的氣氛明顯比昨天好了太多,雖然三人都沒怎麼說話,只是各自低頭吃東西,但臉上的表情都舒展了許多。
等結束時,柳馨月宣佈,“我明天一早就走,”她看向林蔓,“你,住多久隨意。”
林蔓像卸下千斤一般立刻鬆了口氣,開心地咧開嘴,剛要說謝謝,就看到柳馨月轉頭看向何沉,語氣平靜卻依舊霸道,“你出來,我跟你單獨說幾句。”
兩人起身,林蔓焦急地扳著身子扯脖子看他們。
何沉回頭,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
茶室內,香氣氤氳,何沉纖長的手指熟悉地擺弄著眼前的茶具,一杯香氣四溢的綠茶出現在柳馨月面前時,她並沒給那茶杯分去半個眼神,而是直直地望著何沉,“戀愛我可以同意你們先談著,但要是想結婚,你還得努力努力,我給你三年時間,如果你還是一事無成,到時候別怪我棒打鴛鴦。”
何沉頭一回笑得人畜無害,溫潤如玉。
“謝謝阿姨。”
柳馨月雷厲風行,回北京直接殺到肖洪波公司,關上門跟他談了大半天,第二天晚上,林蔓就接到了肖洪波的道歉電話。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林蔓沉默著,並不想急著爭辯回應,聽筒裡徒留兩個人清晰的喘息聲,極強的節奏感在靜謐中無形被放大,像是暴雨到來前的平靜,周邊的一切慢慢變得焦灼。
林蔓猜不到這事的初衷到底是什麼,或者現在看來,兩人的感情就像是一場笑話,而柳馨月和她閨蜜正是促成這場笑話的主導者。
良久,肖洪波才繼續開口,“我當初只是為了你能重新回到我身邊,對不起,我的驕傲不允許我低頭去做舔狗,所以你提分手,我即使不想,也平靜點頭。
我想能給你的一切別人給不了,你很快就會後悔的,但沒想到你一臉輕松,瀟灑自在,我知道你是鐵了心要離開我,並不是隨意說說。於是,就想辦法讓你事業失意,我天真地以為只有你過得不如意了,一定會回頭。
所以我讓謝意找人發了黑貼,又找了些水軍帶熱度,但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不可控,也沒想到你會患上抑鬱症,對不起,後來我努力彌補,但還是亡羊補牢,包括白石鎮那條旅遊專線,我只是不想讓自己一輩子內疚,想讓你咖啡店生意好一點,想讓你開心一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