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眼裡劃過無奈和一抹意猶未盡，低頭看著螢幕上呂濤然的名字，沒再猶豫。
“沉哥，李全德和周佩五他們要毀約，說萬世那邊也推出了類似的合作。”
何沉眸色微沉，“等我過去見面聊。”
林蔓已經聽到電話裡的內容，她從剛剛旖旎的氛圍中回歸清醒，“肖洪波是鐵了心要跟你對著幹了？”
何沉苦笑，“可能上次我們拒絕跟他合作傷了他面子吧。”
倆人依依不捨地告別，轉頭各奔東西。
何沉和呂濤然之前搞的簽約活動聲勢浩大，加上幾個朋友帶頭示範，當時好多農戶跟著簽了合同。
眼看開春就要開工了，如今卻有人要反悔，這麼一鬧，影響大了，恐怕其它的人也會動搖。
何沉去了呂濤然家，聽了事情原委，萬世地産堅持要為自己的業主打造放心菜園，於是找了白石鎮的農戶，推出扶持合作計劃，農戶要按照他們要求和標準去種植蔬菜，産品上市後公司會統一收購，聽起來模式上跟蘑菇農場沒差別，但細看合作條件就透著苛刻。比如水果蔬菜不符合種植標準，對方將拒絕收購，損失農戶自負。比如農戶不能在菜地種植其它東西，合作後對應地塊萬世擁有一定管理權。但農戶們念書不多，很多細節根本不注意看，只顧著聽合作後對方立刻會支付 1 千塊産品收購預付費用。
說白了這 1 千塊錢，未來還是要用菜來抵的，但大家根本顧不上去研究細節，只看表面上的利益。
呂濤然急得不行，見了何沉直接拉他坐下，將這些內容細細跟他講了一遍，“李全德和周佩五就是個牆頭草，這倆禍害當初就不該跟他們簽約。”
何沉沒急著表態，只是默默從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重重吸了一口，沉默了良久才說，“他們要退，就給退了，但是一切要按合同約定的來，單方面毀約要支付違約金，這點跟他們講清楚，還有跟對方合作的事，他們聽不進去，咱也不攔著，這事咱也攔不住，明天我找個律師過來，正面跟他們講一下毀約事宜，這事沒必要生氣，發展定位不同，萬世的業主消費水平高，産品要求定然也不一樣，能達到他們要求不是那麼容易的。”
“是啊，這群人就是鼠目寸光。”呂濤然憤憤不平。
何沉輕笑一聲，捏起煙遞向嘴邊，深吸一口再次吐出淡淡煙氣，從呂濤然的角度看，他似是在無聲發洩著內心的情緒。“無所謂，咱們第一年跟農戶合作，有困難是在所難免的。沒事，只要有人留下，願意跟咱們合作就行。”
呂濤然點頭，按開手機給李全德和周佩五打電話。
林蔓帶著十一回北京後，先補了個覺，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收拾好提著東西去了林秋生那。
看著從老家帶來的大包小包的特産，林秋生眼眶一熱，“哎，這些東西爸爸好久沒吃過了。”
林蔓捏起一塊豆腐盒子，“這個好吃，您嘗嘗。”
林秋生接過，慢慢咀嚼，熟悉的滋味讓他想到了兒時在小鎮上的美好光陰。等一塊豆腐吃完，他已經變得熱淚盈眶。
“現在白石鎮變化可大了，爸爸，您有空真的應該回去看看。”
林蔓說著，回想到自己在鎮上的快樂時光，頓時有些興奮。
林秋生用衣袖輕拭著淚，隨之嘆口氣，“爸爸也想回啊，但是咱們不是怕人戳脊梁骨嗎？”
林蔓收斂了笑，盯著林秋生看了許久，“坐過牢的人多了，那人家還不活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
“您是做錯了，但是後來主動認錯了，努力彌補了，也為此付出代價了，為什麼還要怕人家指指點點。”
“哎，唾沫星子淹死人的。”林秋生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