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皺眉不語等著男人繼續說下去。
“他爹聶大山不務正業,娶了媳婦天天打,沒事就去喝酒賭錢,沒多久媳婦就跑了,留下個三歲的孩子,就是聶磊。聶老頭天天勸也沒用,媳婦一跑聶大山就更加放縱了,天天不著家,有點錢就賭。聶磊的學費都是聶老頭去山上採藥賣錢一點點攢的,就這還東藏西藏,生怕被聶大山發現,好在聶磊爭氣考上了大學,又找了個好工作,掙錢不少,每次回來都大包小包的買,我們都說聶老頭苦盡甘來,聶大山知道後每逢過年就準時回來,伸手跟聶磊要錢,聶磊開始還給,後來發現他轉身就去賭就不給了,聶大山為此整天在街上罵兒子不孝,不給老子錢。後來沒了錢他就去借,沒人借給他,他就找了高利貸,結果一萬塊錢一個月時間利滾利就到了十多萬,聶大山還不起被人追著打,聶老頭才知道兒子闖了禍。找了聶磊湊了七八萬,結果對方說時間拖的太長,帳已經到二十萬了,對方知道聶大山兒子在北京,威脅不給錢就找到他兒子單位,聶老頭氣得直接進了醫院,後來聶磊不知道從哪弄的錢,終於把二十多萬還了,轉頭就跟聶大山寫了斷絕父子關系協議,說這輩子欠他的都還了,從此父子關系解除。然後把他爺爺從醫院接出來,沒多久就又走了。聽說是去了南方,深圳還是廣州,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可能私下裡也跟他爺爺偷偷聯系,但大夥都說他這是躲著他那個不著調的爹呢。”
男人一口氣講了前因後果,何沉下意識感覺到聶磊那二十多萬並不是正路來的,或者就跟網暴半夏的事有關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何沉掀開眼皮,盡量壓制著內心的激動。
“大概兩年前的事了。”
眼下已經過年了,兩年前,那不正是半夏網暴事件的時間嗎?
“原來是這樣,他斷絕了所有的聯系,我以為他出事了。”何沉喃喃道。
男人擺擺手,“肯定是為了擺脫他爹。”
從白廟村出來回到小旅館,何沉第一時間將訊息發到群裡,李晴晴應該是在忙,丁峰第一個看到,在群裡回道,“辛苦了,大過年跑一趟,你先回來,咱們再商議下一步怎麼辦。”
何沉坐在家裡沙發上,狼吞虎嚥地吃完一盤餃子,將聶磊的事一五一十跟何見山和才紅霞交了底。
“你直說啊,搞得那麼神秘,害得我白白擔心。”才紅霞不禁抱怨道。
何沉捏了顆小番茄放嘴裡,邊嚼邊囫圇的說,“怕你不同意啊。”
“我有啥不同意的,幹的對,兒子,那挨千刀的網暴犯就應該被拎出來示眾,讓大家都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最好再判他幾年,讓他知道害人就得付出代價。”才紅霞一臉憤憤不平,沒了剛剛何沉剛進門的怨氣。
何見山在一旁打趣道,“搞得跟警察破案一樣,你小子還真行。”
何沉嘆口氣搖頭,“誰能想到他過年也不回家啊。”
“照你說的,他是怕了他爹了,而且那麼一大筆錢來路不正,他心虛。”才紅霞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道。端著碗剛出門,她像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向何沉,“哎,林蔓那丫頭還真不錯,人漂亮,性格也好,會說話,還勤快,這兒媳婦我挺滿意的。”
何沉不解,看著才紅霞,又看了看何見山,“你們怎麼她了?”
“瞧把你緊張的,我們能把她怎麼樣,她聽說你聯系不到,大年三十急著回來,我們就一起留她吃了年夜飯。”才紅霞說完,終於像解開xue位似的抱著碗去了廚房。
何見山拿著一把瓜子靠在沙發上慢慢嗑著,“是不錯,我看她對你也上心。”
何沉不想再聽爸媽磨嘰,拿起沙發扶手上搭著的羽絨服,“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