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話原委
外賣小哥很快送來一袋新鮮蔬菜,兩人在廚房一陣忙活,沒多久三菜一湯就上桌了。 何沉不好意思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示意林蔓坐下開吃,“我很久沒做飯了,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當年跟著奶奶學過一段時間做飯,但後來上大學太忙,那些手藝基本都忘了,眼下突然要拿起鍋鏟,心裡一直忐忑不安,每個步驟都小心翼翼,甚至剛剛一激動還同手同腳沖過去往鍋裡倒菜,發現失態他慌亂地向客廳張望,生怕林蔓看到笑話他。菜端出來時,他手心裡都是汗,像極了被老師檢閱的單純小學生。 林蔓看著眼前的蒜蓉油麥菜眼裡閃著亮晶晶的星星,“看著就有食慾,你不知道我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何沉聽到這話,摘圍裙的動作頓住,凝眉端看著她,語氣不由得加重了許多,“你這樣可不行,身體受不了,不管怎麼樣都要按時吃東西。” 林蔓輕輕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隨之一臉風淡雲輕的解釋,“你不知道,發起病來的時候,什麼都吃不下,就只是嘴巴幹想喝水,肚子不餓,有時候還會惡心想吐,根本吃不了東西的。” 何沉想起在農場時,林蔓沖進洗手間吐了半天的情形,垂在身側的手蜷成了拳頭,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緊張的情緒,“這麼嚴重了為什麼不找個好醫生,或者去國外治療?” 林蔓坐下正要拿筷子,聽到他語氣沉沉,意識到他內心的擔憂,馬上解釋,“你別擔心,這些都是焦慮症軀體化的表現,平時是沒事的,而且丁峰在國外讀的大學和研究生,也在國外醫院做過事,在治療心理疾病這方面很專業的。對比之前的情況,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包括我去白石鎮上生活,就是他給我提的建議,其實前一陣子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了,基本上可以不用藥了,每天忙忙碌碌的,沒心思想別的,可誰能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 何沉這才明白過來,林蔓回到白石鎮並不是逃避網暴,而是真的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養病。 心口突然泛起一陣潮濕,有什麼東西在那處悄悄萌芽,隨著隱隱的痛意慢慢生長出蜿蜒的藤蔓,一點點將心髒纏繞圈牢箍緊,張揚的牽制著那處滲著的生疼。 這是何…
外賣小哥很快送來一袋新鮮蔬菜,兩人在廚房一陣忙活,沒多久三菜一湯就上桌了。
何沉不好意思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示意林蔓坐下開吃,“我很久沒做飯了,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當年跟著奶奶學過一段時間做飯,但後來上大學太忙,那些手藝基本都忘了,眼下突然要拿起鍋鏟,心裡一直忐忑不安,每個步驟都小心翼翼,甚至剛剛一激動還同手同腳沖過去往鍋裡倒菜,發現失態他慌亂地向客廳張望,生怕林蔓看到笑話他。菜端出來時,他手心裡都是汗,像極了被老師檢閱的單純小學生。
林蔓看著眼前的蒜蓉油麥菜眼裡閃著亮晶晶的星星,“看著就有食慾,你不知道我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何沉聽到這話,摘圍裙的動作頓住,凝眉端看著她,語氣不由得加重了許多,“你這樣可不行,身體受不了,不管怎麼樣都要按時吃東西。”
林蔓輕輕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隨之一臉風淡雲輕的解釋,“你不知道,發起病來的時候,什麼都吃不下,就只是嘴巴幹想喝水,肚子不餓,有時候還會惡心想吐,根本吃不了東西的。”
何沉想起在農場時,林蔓沖進洗手間吐了半天的情形,垂在身側的手蜷成了拳頭,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緊張的情緒,“這麼嚴重了為什麼不找個好醫生,或者去國外治療?”
林蔓坐下正要拿筷子,聽到他語氣沉沉,意識到他內心的擔憂,馬上解釋,“你別擔心,這些都是焦慮症軀體化的表現,平時是沒事的,而且丁峰在國外讀的大學和研究生,也在國外醫院做過事,在治療心理疾病這方面很專業的。對比之前的情況,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包括我去白石鎮上生活,就是他給我提的建議,其實前一陣子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了,基本上可以不用藥了,每天忙忙碌碌的,沒心思想別的,可誰能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
何沉這才明白過來,林蔓回到白石鎮並不是逃避網暴,而是真的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養病。
心口突然泛起一陣潮濕,有什麼東西在那處悄悄萌芽,隨著隱隱的痛意慢慢生長出蜿蜒的藤蔓,一點點將心髒纏繞圈牢箍緊,張揚的牽制著那處滲著的生疼。
這是何沉有生以來第二次感受到無能為力,第一次是在他創業失敗投資人撤資時,他整晚坐在出租屋的電腦椅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當驕傲被現實打敗,他才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那一刻深深的挫敗感將他拉進無底的深淵,他終於看清了自己曾經的自負和狂妄有多可笑。
第二次就是現在,他想要拯救林蔓,想要幫她擋掉所有風雨,但是在這場已經發生多時的災難面前,他發現自己束手無策,幫不了她任何。
看到他坐在椅子上發呆,林蔓夾了塊紅燒肉給他,“吃啊,別愣神,對了,你是怎麼來的?我當時只想著悄悄離開,沒想到讓你們這麼擔心我。”
何沉回過神,看著林蔓漸漸恢複氣色的臉頰,心裡稍稍舒服了些,他拿起筷子,撥弄著眼前的紅燒肉,“我坐最早火車來的。”
林蔓聽到這裡,越發內疚了,“真對不起啊……”
“你又沒做錯什麼,我只是擔心你……”
林蔓看著何沉依舊淩亂的頭發,以及下巴上帶青的胡茬,內心泛起一陣漣漪,癟了癟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走著神的霎那,停在半空中的筷子被何沉不小心碰到,清脆的碰撞聲頓時讓她回過神來,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羞赧,空氣裡的曖昧因子在不知不覺的發散蔓延。
兩人頓時誰都不說話了,只顧著低頭扒飯掩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