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鈺暫時休學了,盡管榮鈺自己表示她根本不在意,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必向那些不相關的人解釋。但榮爺爺還是決定這樣做,他不希望孫女兒被那些議論影響。
某天吃完飯,榮鈺試探性地問,“我可不可以,轉學去東北?等到上高中,我就回來。”
榮爺爺夾在筷子上的青菜被懸在空中,自從得知榮鈺姥爺去世,他就看出榮鈺心事重重,但他不知道該如何提出讓榮鈺回東北,他擔心榮鈺會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拋棄,當然更自私的想法是,他捨不得孫女兒。
“行呀。去陪陪姥姥。”榮爺爺假裝很輕松,“你可以帶一隻小貓回去,送給姥姥。”
“姥姥肯定會開心,但我不又不想它離開媽媽。”榮鈺脫口而出,榮爺爺心裡咯噔一下,離開媽媽的小貓,不就是她自己嗎?
幾天後,榮鈺踏上了北上的列車,沒來得及和朋友們告別。
離開的人,還有任秋珏,她終於等到了她的簽證,日夜期盼的與媽媽的團聚終於要實現了,但她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那天從警察局出來,童雨拉住了任秋珏,“你認識他對不對?”
“跟你有關系嗎?”任秋珏一把甩開了童雨的手,童雨追了上去,“如果我們不作弊,那爬梯子的人可能就不是榮鈺。”
任秋珏停下腳步,“那你當時怎麼不拒絕我?”
童雨站在原地,啞口無言,她痛恨自己的膽怯,討厭自己不懂得拒絕,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卻活成了一隻被人提著線的木偶。
童雨不想像原來那樣任人擺布,她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從來沒穿過的裙子,大大方方的穿去了學校,她開始留頭發,開始用紅色的筆袋,紅色,一直都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她不再壓抑在自己。但她再也沒玩過手心手背的遊戲,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像是她的一顆蛀牙,不時的會疼,鑽心的疼,她狠心將“蛀牙”拔掉,然而那個空缺,卻無法彌補。
和小二樓一樣,溫驍陽家小賣店的外牆上,也被寫上了大大的“拆”字,溫驍陽一家站在街邊,看著自己的家被推倒,二樓的牆壁被推倒時,溫驍陽看到了他畫在牆上的畫,曾經的五個人,笑得很燦爛,挖掘機的手臂輕輕降落,那面牆轟然倒塌,他們的青春,一起被埋葬在了廢墟裡。
沙海燕走到兒子身邊,遞給他一個信封,溫驍陽以為是誰寫給自己的信,開啟一看,裡面是照片,在房子被拆除前,沙海燕借了一臺相機,拍下了角角落落裡所有溫驍陽畫的畫,溫驍陽拿著照片將媽媽攬在懷裡。
李陸一坐在車裡,看見了這一幕,“你騙我。”
坐在副駕駛的李佔輝像是沒聽見,李陸一又問了一次,“你為什麼騙我?”
“因為你沒做到。”
李陸一不再說話,帶著他的那輛車駛向了首都機場,李佔輝託在美國的同學給他找了一個寄宿家庭,認為國外的教育,可以讓兒子回到正途。
李陸一推著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安檢口,進去之後,他將行李全都丟在了廁所門口,還有那張飛往美國的機票。既然做不到讓父親滿意,不如就做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