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奶奶失蹤
童雨、榮鈺和任秋珏還在吃著涮菜,榮利兵忽然從院裡匆匆忙忙地走來,大喊著榮鈺的名字,榮利兵一把拉起榮鈺,使勁兒在榮鈺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出來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不鎖門!” 榮鈺嚇得不敢說話,爺爺很少對她發火,但她看得出,爺爺是真生氣了。 沙海燕聽見動靜從小賣店裡走了出來,“咋了?榮師傅?” “她奶奶自己從家裡跑出來了。”榮利兵著急地說。“這黑燈瞎火的,去哪找她啊。” “我晚上一直在店裡,沒看見她出去,應該就在家屬院裡,咱一起去找找吧。”沙海燕熱心地說。 任秋珏立即拉著童雨和榮鈺,“走,我們都去找。” “你們注意安全,不要出院!聽到沒有!”榮利兵囑咐她們。 夜晚的家屬院一下熱鬧起來,張清蓮不見了!有人說好像在家裡聽見張清蓮在外面喊榮鈺的名字,有人說看到她往小廣場的方向走了。 那晚張清蓮試圖出門尋找不見的孫女,與往日不同的是,她推開門把手的一瞬間,門開了,她的記憶好像恢複了一些,她拿起了放在門口的腳踏車鑰匙,徑直去了車棚。張清蓮藉著車棚裡微黃的燈光,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她找不到自己那輛24的鳳凰腳踏車了,她一遍一遍試著開鎖,但是都打不開,她手裡的鑰匙,其實是家門鑰匙。 張清蓮急得滿頭大汗,蓬頭垢面,看起來就像精神不正常。這時候一個穿著輪滑鞋的少年出現在她面前,“你在幹什麼?”少年冷冷地問。他看見張清蓮的褲襠已經濕透了。 “你見到小鈺了嗎?她大概個子這麼高,豎著兩個小辮子。”張清蓮邊說邊用手比畫了一下,高度在她大腿的位置,那是榮鈺幼兒園時的身高,現在的榮鈺,已經快和她差不多高了。 少年搖搖頭,張清蓮繼續在車棚裡來回轉圈兒,她跟在少年的後面,走向通往二樓的大坡。 張清蓮忽然出現在二樓,宋小虎他們認出她是院裡的瘋老太太,嚇得都不敢說話。他們指使溫驍陽趕緊把她弄走,溫驍陽借機拉著張清蓮的衣袖往樓下走,她在心裡感謝這瘋老太太及時出現,不然宋小虎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快走到下坡的地方…
童雨、榮鈺和任秋珏還在吃著涮菜,榮利兵忽然從院裡匆匆忙忙地走來,大喊著榮鈺的名字,榮利兵一把拉起榮鈺,使勁兒在榮鈺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出來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不鎖門!”
榮鈺嚇得不敢說話,爺爺很少對她發火,但她看得出,爺爺是真生氣了。
沙海燕聽見動靜從小賣店裡走了出來,“咋了?榮師傅?”
“她奶奶自己從家裡跑出來了。”榮利兵著急地說。“這黑燈瞎火的,去哪找她啊。”
“我晚上一直在店裡,沒看見她出去,應該就在家屬院裡,咱一起去找找吧。”沙海燕熱心地說。
任秋珏立即拉著童雨和榮鈺,“走,我們都去找。”
“你們注意安全,不要出院!聽到沒有!”榮利兵囑咐她們。
夜晚的家屬院一下熱鬧起來,張清蓮不見了!有人說好像在家裡聽見張清蓮在外面喊榮鈺的名字,有人說看到她往小廣場的方向走了。
那晚張清蓮試圖出門尋找不見的孫女,與往日不同的是,她推開門把手的一瞬間,門開了,她的記憶好像恢複了一些,她拿起了放在門口的腳踏車鑰匙,徑直去了車棚。張清蓮藉著車棚裡微黃的燈光,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她找不到自己那輛 24 的鳳凰腳踏車了,她一遍一遍試著開鎖,但是都打不開,她手裡的鑰匙,其實是家門鑰匙。
張清蓮急得滿頭大汗,蓬頭垢面,看起來就像精神不正常。這時候一個穿著輪滑鞋的少年出現在她面前,“你在幹什麼?”少年冷冷地問。他看見張清蓮的褲襠已經濕透了。
“你見到小鈺了嗎?她大概個子這麼高,豎著兩個小辮子。”張清蓮邊說邊用手比畫了一下,高度在她大腿的位置,那是榮鈺幼兒園時的身高,現在的榮鈺,已經快和她差不多高了。
少年搖搖頭,張清蓮繼續在車棚裡來回轉圈兒,她跟在少年的後面,走向通往二樓的大坡。
張清蓮忽然出現在二樓,宋小虎他們認出她是院裡的瘋老太太,嚇得都不敢說話。他們指使溫驍陽趕緊把她弄走,溫驍陽借機拉著張清蓮的衣袖往樓下走,她在心裡感謝這瘋老太太及時出現,不然宋小虎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快走到下坡的地方時,他又聽見軲轆與地面的摩擦聲,轉過彎,他看見輪滑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終點。
溫驍陽拉著張清蓮出現在大家面前,榮利兵一個勁兒感謝溫驍陽,以為是他幫忙找回了張清蓮,溫驍陽倒也無功受祿,享受著這份本與他無關的誇贊。
“我一聽榮鈺奶奶不見了,我騎著腳踏車就去找了,在院裡轉了好幾個圈兒。”溫驍陽厚顏無恥地在沙海燕面前吹噓。
任秋珏走到溫驍陽身邊小聲說,“你放屁,你騎車走的時候,還不知道榮鈺奶奶不見了呢。你以後聽我話,這事兒我就不告訴別人。”
跟面對宋小虎不一樣,溫驍陽倒是很願意做任秋珏的“小跟班兒”,他爽快地伸出小拇指要和任秋珏拉鈎。
“幼稚!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任秋珏冷冷地說。“我問你,榮鈺奶奶怎麼回事?”
“我聽我媽說,她爸早死了,她媽把她帶到了別的城市,不讓她奶奶見她,然後她奶奶就瘋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又被送了回來,反正現在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
任秋珏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裡咯噔一下,沒爹沒媽,他們會不會也這麼想自己呢?不,自己和榮鈺不一樣,她爸還活著,她媽也沒有不要她,只是他們在國外。
“我要回家了。”任秋珏說完就走。
溫驍陽感受到任秋珏不高興了,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女生的心思,總是很難猜。
第二天,童雨起得很早,她衣櫃裡拿出那套新衣服。因為常年練乒乓球,她的腿雖然直,但是有些粗,她平時很少穿短褲,除非乒乓球隊訓練的時候,她不想露出雙腿,肢體的暴露,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童雨穿好衣服,在鏡子前面轉了幾圈,又從櫃子頂上翻出一雙皮鞋,那是小舅結婚時媽媽給她買的,只穿過那一次,就再也沒穿過了,她覺得鞋底很硬,很不舒服,最重要的是,她覺得有點兒娘。
童雨將鞋上的灰塵擦幹淨,發現鞋有點兒小了,她又看了看角落的那雙運動鞋,還是覺得穿上了皮鞋。現在就剩發型了,她是很短的短發,兩鬢露著耳朵,發尾剪得很齊,整體看下來,覺得和這身打扮很不搭,她翻出一頂鴨舌帽,扣在頭上,壓低帽簷,彷彿這樣大家就看不見她的臉,她也就不覺得害臊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認為是美的,但好像美這件事,不該和她有關系,她覺得自己不配。
童雨從車棚裡取出爸爸給她新買的腳踏車,騎到大門口時,看到任秋珏在那裡,好像在等人,那一瞬間,童雨僅有的自信也被擊破了。任秋珏穿了那套和她一模一樣的衣服,但是底下搭配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梳著兩根大麻花辮,戴了一是戴著,不如說是輕輕扣在頭頂,它的存在不是為了遮陽,只是為了裝飾。童雨真希望任秋珏沒有看見她,然後偷偷回家換一套衣服再出來,她正想著的時候,任秋珏看到她了,開心地對她揮手。
“你能帶我去學校嗎?我的車子還沒修好。”任秋珏對童雨說。
原來她是在等自己,童雨剛學會騎車不久,帶人很不熟練,而且她們兩個穿了一樣的衣服,任秋珏什麼都沒說,童雨心裡覺得怪怪的。
“我還不怎麼會帶人。”童雨老實回答。
“那我帶你吧!”任秋珏說著右手就扶在了車把上,童雨來不及拒絕,任秋珏已經坐在了車子上。
這是第一輛真正屬於她的腳踏車,之前有輛童車,是大姨家的表姐淘汰下來的。這輛嶄新的車子她都還沒騎過,她不捨得讓出去,但更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她很怕任秋珏因此不高興。
即使心裡有些委屈,但童雨沒有表現出來,她還是像原來坐在爺爺的身後一樣,跳上了腳踏車。
童雨和任秋珏一起來到學校,她們走在一起引來了很多同學的目光,或許是因為那輛最新款式的腳踏車,或許是人群中只有她們穿了一模一樣的衣服,這種被關注的感覺任秋珏習以為常,不覺得不自在,倒是童雨,臉頰漲得通紅,她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在發燙。她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討論自己,討論任秋珏這麼漂亮的女生為什麼會和她成為朋友,討論是什麼樣的自信,讓她有勇氣和任秋珏穿一樣的衣服。
她們正準備進校門時,被門口戴著紅袖箍的值日生攔住了,原來所有目光的投來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們沒穿校服。
任秋珏大方地和值日生解釋她們才剛剛轉來,還沒有發校服,值日生在本子上記下她們的名字和班級,並且讓先站在一邊。這下引來了更多人的關注,從此經過的人,都不自覺地看她們一樣。童雨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溫驍陽看見童雨和任秋珏站在校門口熱情地打招呼,他試圖和值日生套近乎,讓對方放過她倆,可值日生完全不給溫驍陽面子,並且警告他如果再不進去,就一起罰站。
就在此時,校門口又迎來一陣喧鬧。又一個沒穿校服的學生出現在校門口,他是李陸一,更誇張的是,他腳上踩著的,是一雙輪滑鞋。輪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讓溫驍陽想起前一天晚上在車棚聽到的聲音。
值日生一把拉住李陸一的書包,險些將他拉倒,好在他很靈活,一個轉身,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