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圓滿 好夢時刻
在今天之前, 大多時候都是談知宜去孟聿那裡，如果孟聿要過來家裡, 她也會提前告訴徐若聽。加上她和徐若聽的房間不在同一層，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
徐若聽此時說的介紹，暫時不是當面介紹。
她對於接觸陌生人還是有些抗拒，她想聽談知宜說，想知道她的想法。
談知宜習慣性地蜷了蜷指尖，攥住了袖口的布料，那一圈花邊被他揉得很皺。
她走過去，和徐若聽並肩坐在琴凳上。微抿了抿唇, 斟酌著開口道：“他叫孟聿。”
“我之前和你提過的, 在燕城的時候，一直是他在照顧我。”
徐若聽有些印象，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最開始和我定下婚約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弟弟這個人不太靠譜, 手上也沒有實權，幾乎就是靠孟家養著。我當時著急扳倒談家，救你出來, 所以覺得他對我來說挺沒用的，我不想把時間精力浪費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 就開始和孟聿接觸, 當時我的動機很不純粹。
他幫我取消了婚約, 有很多事情靠我自己，可能很難在一兩年裡解決，都是他出手幫忙。每次我闖禍了，都是他幫我兜底。
談家那些事情也是他幫忙，他人在燕城, 要把手伸到港城去，其實不那麼容易的，但他從來都不嫌麻煩。”
徐若聽安靜地聆聽著，沒有出聲打斷。
“他教了我很多很多，第一次跳探戈，第一次正式參與拍賣會……我從他那裡也拿到了很多，不管是錢、資源、人脈。
後來我算了手上的錢差不多夠了，我就揹著他偷偷申請了學校，害怕被他發現不讓我走，我同時申請了好幾個國家的學校，其實他都知道。”
談知宜說到這裡的時候，無聲地嘆了口氣，即便已經過去了，回憶起來仍然覺得有些難過。
“明明是很不純粹的開始，後來我們似乎都變了。我感覺到自己陷得越來越深，突然有些不能接受自己愛上他，就想果斷地做切割，想結束這一切。我甚至做了很多計劃，以為天衣無縫……”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哽咽，停頓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那段過往略了過去，繼續說後邊發生的事。
“但他還是放我走了，讓助理一路送我到港城。出國之後，我們就沒有任何聯絡了，但是孟氏的分紅仍然準時打到我的賬上。”
“我後來才知道，這周圍一直都有他安排的保鏢，輪休排班保證每個時段都有人。
他從邢可那裡知道我的近況，他自己不出面，就讓邢可出面。所以我們不管遇到什麼問題，好像莫名其妙就解決了。你也知道邢可的嘴很嚴，他應該費了很多心思，才讓邢可信任他。”
談知宜從來不是情緒外露的人，很多時候都習慣讓自己看起來溫和平靜，卻在說起孟聿的時候，不自覺地帶著笑意或難過。
徐若聽耐心地聽她說完，看著她問道：“他是你說的‘失而複得的寶貝’嗎？”
談知宜點了點頭。
徐若聽的指尖在琴鍵上彈出一小段旋律，“你讓我教你彈《一步之遙》，也是因為他嗎？”
“我和他跳的第一支舞，就是《一步之遙》。”談知宜跟著彈出後一段，“之前以為我們可能再也不會見面了。”
“你是不是擔心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談知宜猶豫地點點頭，雖然徐若聽說過，她不會不認可她喜歡的，但畢竟她曾經對孟家的觀感不好，總歸還是有些擔心她不同意。
徐若聽對她慈愛地笑了笑。
拉著她的手放在掌心，語氣慢慢的，似乎也在回憶著什麼。
“談家的事情對我的影響太深了，又那麼多年不接觸社會，所以偏執地認為不門當戶對的兩個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後來梁醫生給我治療，我才慢慢意識到，原來我一直在不經意間傷害你。
我總是把你代入我的困境中去，但其實這些年我才是捆住你，讓你不自由的人。你把我從港城帶出來了，但我好像把你困在這了。”
這兩年裡，她們相處得很好，卻從來沒有聊過這些，似乎過往是一個不可踏足的禁區。
不論是港城之於徐若聽，或是燕城之於談知宜，她們都沒有勇氣提起，也默契地避開。
“後來你們重新相遇，有一次我在樓梯轉角，看到你和他在客廳裡聊天，你的眼睛裡有光亮有笑意。我才發現原來你開心的模樣是這樣的，而不是淡淡的、平靜的、沉寂的。
他比我更早開始告訴你，你可以不用乖巧不用聽話，對不對？
甚至你的生日，也是他送來了蛋糕被我看見，我才記起你的生日，他為你做的好像比我多很多。”
“很抱歉讓你負擔了這麼多年的痛苦。”
談知宜皺著眉搖搖頭，“不要這樣說，你不是我的負擔。那些事情，都是我應該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