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邊開啟,開鎖人員走開,孟聿的身影出現在談知宜的視野裡。
手工定製的薄底皮鞋踩過一片狼籍,走到她的面前。
談知宜坐在床邊,食指指腹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是陶瓷碎片劃傷的。
孟聿在她身前蹲下來,和她平視著。攥著她的手,看她指尖的傷口。
她還沒來得及掙開他的手,他輕輕地舔了她的傷口。
柔軟濡濕接觸傷口,細細的刺痛感,像是過電一般,酥麻從指尖蔓延。她下意識地蜷了蜷手,不自然地把臉偏向另一邊。
“我要給媽媽打電話。”
孟聿把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不可以。”
她皺著眉心,“你在囚.禁我。”
“等到你不再想跑了,就不再限制你。”他把戒指戴進她的指根,吻著她的手背,“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談知宜看向他,兩枚同款的戒指靠在一起,她莫名從他眼底看到幾分希冀。
以前。
是他們作為情人的時候,還是他們作為戀人的時候。
無論哪一個階段,裡面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算計,沒人能說得清。
可是為什麼她還會愛上他呢?他明明知道她的算計,為什麼還要愛她、強行留下她呢?
談知宜突然把戒指摘了下來,往遠處丟去,砸在牆上最終落進一地狼藉裡。
她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告知他,“你做夢。”
孟聿的眸光在那個瞬間黯下來。
他忽然站起身,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仍被他輕易地捉住扛在肩上。
她的腹部頂在他的肩上,掙紮著,捶打著他的後背。他的一雙鐵臂卻沒有松開半分,穩穩地走進隔壁的客房裡。
孟聿在床上放下她,她拿枕頭打他,他也不避。
“今天晚上,你只能待在這個房間。如果你想我把你綁起來,你就繼續弄傷自己。”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冷靜得嚇人,“以後你每犯一次錯,活動範圍就會再小一點。之前是整個別院,明天會變成只有別墅和花園。等到最後——”
“除了跟在我身邊,你哪也去不了。”
“聽明白了嗎?”
從機場被帶走的第三天。
就像孟聿說的那樣,談知宜的活動範圍變成了別墅和花園。
雨停後,管家問她要不要到花園走走。
談知宜站在山茶樹前邊,發了很久的呆。
原以為今年等不到花開了,沒想到居然開始結起花苞來。
雨後氣溫降了些,起了陣風。
她穿著睡衣站在那,風把睡衣吹得落拓,更顯得身形單薄。
管家回身看向不遠處三樓露臺上的身影,孟聿朝他點了一下頭,管家會意地和談知宜說道:“起風了,咱們進去吧。”
她回過神來,轉身往別墅裡走。
孟聿遠遠看著她方才站的位置,微微皺眉。他走到近處才看清,地上七零八落的是幾朵被掐斷的花苞。
剛冒出頭,就被狠狠地掐斷,整棵樹上不剩下一朵花苞。
到了八月後,如果樹上沒有花苞,就很難在盛花期開出花。
她曾經那麼在意這棵山茶樹。
剛到別院時,孱弱,像是風一吹就會飄走。卻興致勃勃地種下這棵山茶樹,在別院裡四處留下屬於她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