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愛人的手,暫時拋棄所有煩惱。
那天晚上似乎連老天都在偏愛她。
回程的路上,燕城飄起了雪。
談知宜看著車窗外的景象,而孟聿看車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眉眼盈盈的模樣。
遠遠已經能看見別院,他索性把車停在路邊。
這天晚上沒有風,雪下得很安靜。細細密密從天上落下來,兩人的頭發很快就白了。
孟聿替她攏好大衣和圍巾。
她伸手去接,雪花融化在她掌心。
他就那麼看著她,不忍心出聲打擾這美好的畫面。
去年的初雪夜,她在瀾庭等他。他走進套房的時候,她正隔著玻璃看外邊紛飛的白雪。
像小孩努力裝作成熟的大人,不敢在面上表露出喜歡,但情緒還是從眼底溢位來。
她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不催促不掃興。那張金尊玉貴的臉,在雪的襯託下,更多幾分冷潔感。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真的很想和他走到白頭。
他們對視著,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注視愛人的眼睛。
萬籟俱寂,天地無聲,只有兩顆心髒同頻跳動。
孟聿攥了攥她的浸在冷空氣裡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本來想晚餐再給你禮物,但好像現在的氛圍更合適。”
“什麼?”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裡,看起來呆呆的。
“項鏈不是禮物嗎?”
他把一份檔案放在她的手上,語氣很輕,彷彿只是在談論“今日下起一場雪”那般隨意。
“這裡面是我名下部分存款、不動産以及孟氏股份。”
“或許不足以讓你成為燕城首富,但是你今後可以傍身的東西,讓你有底氣不用忍受任何委屈。”
談知宜看著檔案封面上“贈與協議”四個字。
那一疊紙的重量彷彿有千斤,重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孟聿攏著她的手,將她的顫抖包裹起來,“沒能在你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送給你,希望現在補上不算太晚。”
“怎麼哭了?”
孟聿輕輕捧起她的臉,指腹拭去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幹淨。他直接把她擁進懷裡,“傻瓜。”
談知宜也覺得傻。
她應該先翻開贈與協議看看是多少資産,而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這哭。
可是她卻剋制不住地想起,去年冬天跨年夜,也是這樣一個雪夜,他告訴她“成年人的世界裡,想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等價交換”。
所以,孟聿,
讓你心甘情願無償贈與的原因是什麼呢?
是我那一文不值又萬般珍貴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