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之前那位”指的是孟管樂。
“嗯,挺好的,幫我解決了很多麻煩。”
徐若聽把她的手牽著,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是知宜,我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門當戶對的兩個人,當新鮮感消失,走到最後會是什麼結局,在我身上不是很明顯了嗎。”
談知宜靜默一瞬,不知道她的表情有沒有垮一下,但想也知道不會太好看。
徐若聽話語中舉的例子,比任何事情給她的記憶都深刻。是啊,什麼樣的結局,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垂頭看著她和徐若聽牽在一起的手。她已經很白了,可是徐若聽的膚色卻呈現出病態的白,像薄薄的紙一般,面板下的血管顏色清晰可見,是常年不見天日造成的。
她勉強笑了笑,“我明白。”
“不說這個了,我們去新的房間吧,已經檢查過也收拾好了。”談知宜偏過頭看向其他地方,生硬地錯開話題。
她把一箱行李推到門邊,又走回來牽徐若聽,感覺到徐若聽有一些緊繃,整個人僵直著。
還不等談知宜說什麼,徐若聽站起來,自顧自念著,“對,走吧,別耽誤飛機了。”
兩人走到門邊,談知宜拉開木門上的插銷,金屬碰撞的聲音,“嗒”的一聲。
很輕,卻在空蕩的閣樓裡回響著。
徐若聽整個人抖了抖。
談知宜邊拉開門,邊回身看她。走廊裡的光照進閣樓的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連唇都在發顫。
談知宜愣在原地,她幾乎可以聽見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徐若聽抓住她的手臂,“我們不換了好嗎?”
她的額頭上沁出一層汗,哀哀地說著。眼底的恐懼哀求,映進談知宜的眼中。
談知宜的鼻尖止不住地發酸,狼狽地轉過身去把門關上,才沒讓徐若聽看見她的眼淚。
難怪談敬德那樣篤定。
他早就知道,即便他不再關她,她也走不出這件壓抑的閣樓了。隨著時間惡性迴圈,越來越嚴重。
談知宜知道徐若聽的狀態不好,這件事實施起來不會容易。可是當親眼看到徐若聽的恐懼時,談知宜幾乎喘不過氣來。
談知宜的指尖在掌心裡重重地掐了掐,深深嵌進肉裡的痛感,讓她稍微鎮定。
她回過身,狀若無事地抱了抱徐若聽,“不想去就不去了,沒關系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好像到你午睡的時間了,我給你念書好嗎?”
徐若聽一直在發抖,“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在拖累你。”
談知宜的眼睛很熱,“沒有的事。”
“你是很好很好的媽媽。”
“會好起來的,會的……”談知宜輕輕地說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徐若聽,還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