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瞬,喃喃道:“那就不休息了吧……”
他本想體諒她與談家人周旋辛苦,讓她早點休息,問的那句話也是想“警告”她老實點。可她似乎並不這麼想。
孟聿垂眸看她,金尊玉貴的面容仍淡然,目光卻緊緊將她攝住,“這是你要求的。”
那就不好再怪他太兇了。
浴室的燈光渙散,水霧裡溢滿呼吸。
這一夜註定很難平息。
在港城又待了兩天。
孟聿帶來的人個個都是談判的好手,合作相關的事宜,大抵上談得差不多了。
談知宜沒有多問,想來他應該會先給一些甜頭,讓談家那群人覺得可以靠著她拿捏住他。
回燕城之前,談知宜去找了一次談敬德。
去往書房的路上,她遠遠看見談佳雯的身影,目光怨恨不甘。談知宜視若不見,在她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走進書房。
談知宜無所謂談佳雯憎恨她,她現在對談家和談家人做的一切,之於她前十幾年經歷的事情而言,難抵難消。
書房裡,談敬德正在翻看一份檔案,談知宜敲敲門喊了聲“爸”。
她從來不會像談佳雯那樣親暱地喊“爹地媽咪”,她和談敬德不可能親暱,而徐若聽不喜歡聽她用港城的語氣說話。
談敬德見是她,招了招手,“進來。”
他近來的心情不錯,整個人容光煥發,之前常掛在臉上的陰戾不見蹤影。
這種改變在談家很多人身上都能看到,彷彿眾人都預設談家乘上了東風,靠著孟氏的資源,重回往日風光不是問題,可能還要再往上爬一個階梯。
談知宜暗暗嘲弄地笑笑,面上卻不顯。
談敬德對她在燕城做的事情很滿意,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既然孟管樂給不了談家想要的,你及時改變方向,這個做法很聰明。接下來一直到合作簽約之前,絕對不能出差錯,你得想辦法把人抓牢。”
“不要因為他一時對你好,就忘記自己的出身。只有談家好,你母親才能好,聽懂了?”
“我明白。”她低眉順眼地應著。
“給她換個住的地方可以嗎?”
“要採光好能通風的,她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您也知道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她的意思很直白。
如果徐若聽久病不愈,出了什麼問題,談家就沒有任何套牢她的籌碼。
談敬德這只老狐貍不可能聽不懂。
談敬德頓了頓,很快又恢複成一貫嚴肅精明的模樣,“這就開始提條件了。”
她面色未變,吐字慢而清晰,“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有資源,在燕城走到今天並非簡單的事。一個房間對於談家來說不難,她好好的,我才能更好地幫談家。”
“房間有的是。”
“但你想過她能離開閣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