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抬起她的臉,見她泛紅的眼眶,頓時擰緊眉心,溫聲問她:“怎麼了?”
男人見狀就要搶著說什麼,剛開口吐了一個音節,被孟聿的眼風一掃,悻悻地閉了嘴。
談知宜想說什麼,小心看了眼那人的方向,又止住了,似乎顧忌著什麼。搖搖頭又埋進孟聿懷裡,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孟聿目光淡漠銳利地掃過在場的人,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
“沒事,我在這,把委屈說出來。”
“手機被丟到泳池裡了,戒指也找不到了。”
她沒有提他說的那些話,卻憑空添進戒指的事。即便男人完全沒注意到什麼戒指,但在孟聿愈發冷厲的視線下,已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隨後趕到的顧時昀,恰好聽到這一句,驀地瞪大了雙眼。
孟聿對這副對戒有多寶貝,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
他惋惜地搖了搖頭,“你惹誰不好。”
男人頓時腦海中警鈴大作,急忙否認道:“不是我幹的,我不知道什麼手機戒指的事。”
孟聿握著談知宜的手,修長白皙的指間空空如也,戒指不知去向。
在燕城,誰人不知孟聿的雷霆手段。
可大部分時間他也堪稱溫和,社交上鮮少因為細枝末節而計較,這種高明的敷衍,不動聲色中便把距離拉開了。
那人仍抱著希望,畢竟勉強笑了笑,“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談小姐說的是什麼。周圍這麼多人呢,總不好這樣汙衊我。”
“她汙衊你?”孟聿溫淡地重複著。
“那隻能辛苦你忍受了。”
他甚至沒有向談知宜遞去一個求證的眼神,無條件地站在她身邊。
即便她有可能真的是過錯方,也偏袒她。
男人的臉色瞬間慘白,身旁的好友也迅速與他割席,狀若無意地拉開了距離。
周圍的人零零星星地聚集著,卻沒有任何一家媒體敢湊近。
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大小姐慢悠悠道,“出去問問,我們知宜多溫柔的人啊,怎麼會莫名其妙汙衊你了。”
談知宜偏了偏腦袋,把那張小臉從孟聿懷裡露出來,看著男人惶惶的神色。
她的眼睫輕眨,眼底的柔弱無主,在瞬間變換成挑釁。唇角微微抬起的弧度,更讓人恍然,人畜無害不過是她的偽裝。
“我賠、我賠給談小姐。”
男人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今天可能真的會折在這朵白蓮手上。
偏生談知宜這時候還難過地說道:“手機可以再買,可是戒指重新買,意義不一樣了。”
聲音輕輕地補著溫柔刀。
即將有一場大雨,空氣沉悶,氣氛凝滯著。
沒有任何人出聲,都在等著看這位得罪談知宜之後的下場。
孟聿漠然說道:“慈善晚宴,總不好把場面做得太難看。”
顧時昀作為東家,面色故作為難,“雖然林少是顧家邀請來的朋友,但談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很難辦啊,只能交給阿聿來處理了。”
海島發生的事沒有傳出來,可是“救命恩人”這個身份一出,無人還會認定談知宜只是一枝攀附男人的菟絲花這樣簡單。
“那就麻煩林少親自下泳池,直到把東西撿回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