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刷的是孟聿給她的那張卡，花了近七位數給他買一份禮物，不知道他看到後是什麼心情。
路過商場中庭的時候，有個女生正在彈奏共享鋼琴，周圍許多人駐足在聽。
《鳥之詩》
徐若聽很喜歡的曲子。
談知宜聽她彈過，在閣樓木桌面刻著琴鍵上，哼唱著“彈奏”。
她在榕城的時候，外婆用家裡老舊的dvd，放過一個燒錄的光碟。
是徐若聽第一次在省級劇院演出。
那個年代拍攝裝置的畫質不夠清晰，又經過幾道燒錄，再用dvd連線到電視上，只能囫圇看個大概模樣。
談知宜靜靜看著此時正在彈奏的女生。
當年徐若聽肯定也像這樣明媚自信，可是她至今無法得見她這樣一面。
她的目光片刻暗淡。
一曲結束，談知宜忽然問身邊的梁妍，“買一架音色好的鋼琴需要多少錢呢？”
“您想彈琴嗎？別院有一架音色很好的鋼琴，調音師會定期上面調音。”
談知宜搖了搖頭，“我不會彈。”
“但我媽媽是一位優秀的鋼琴家。”
她說著，莞爾笑了笑，再看了一眼那個女生的身影。
“走吧，我們回去吧。”
那天孟聿到晚上才回來，談知宜陪著他吃了晚餐，他又進了書房開線上會議。
等到結束工作，他閉眼捏了捏眉心。再睜眼時，看見旁邊放著的幾本專業書和作業本。
客廳臥室書房院子，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有屬於她的物件。
像兔子一樣，到一處新的環境，四處蹭上自己的氣味來標記領地。
孟聿極輕地笑了笑。
他翻看她寫的作業，字跡工整娟秀，起筆與收筆處蘊著力量。
又往後翻一頁，忽然一張購物小票從裡邊掉了出來。
他隨意掃了一眼，正要放回去，卻忽然愣在原地。
孟聿推門走進浴室的時候，談知宜還沒來得及擦幹身上的水珠，下意識地擋了一下身前的景象，愈發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肩前的傷口上覆了一層防水貼，濕潤的發絲披在身後，白瓷般肌膚浸在稀薄的燈光中，在水霧彌漫中，呈現一種細膩的質感。
孟聿走近，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擦拭著她的發絲，狀若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出去玩了？”
或許孟聿並不自知，此時他一貫沉穩剋制的表象之下，浮現著點點心情大好的證據。
談知宜故作不知，看著鏡子裡他的動作輕柔熟稔，而後微闔眼眸。
“你說過的，沒必要事事和你報備。”
她轉身貼近他的懷裡，任由身上未擦幹的水珠打濕他的襯衣西褲。
她把臉埋著，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眨了眨眼，唇邊噙著一抹笑意。
讓梁妍陪著，刷他的卡，落下的小票。
全都是為了讓他發現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