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煮的港式糖水,孟先生嘗嘗嗎?”
談知宜生的一把好嗓子,溫潤柔和,卻又不過分軟糯。像春風拂過,聽著讓人很舒適。
話音剛落,不待孟聿回答。一個傭人從二樓匆忙跑下來,看到孟聿的身影,小心地放輕了腳步,向孟聿問好,接著看向談知宜,滿臉為難。
“怎麼了?”談知宜問她。
傭人小聲答話,“小少爺發脾氣呢,讓我來催您的糖水。”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孟聿的目光從瓷碗慢慢移到她面上,神情漠然,金石一般的嗓音,冷漠疏離。
“不了。”
他與她錯身而過,淡薄的氣息靠近又遠離。
談知宜有那麼一點失望。
她自認這碗糖水賣相還不錯的,不至於讓人連嘗試的慾望都沒有。
這點情緒一晃而過,沒能漾出多少漣漪。
聽著孟管樂埋怨指責半晌,等到她從孟管樂的房間退出來,時針已然又走過半格。
談知宜在宅子裡走了一圈,最後才在酒窖的品酒區找到孟聿的身影。
他坐在一張吧臺後邊,身後是滿牆的老橡木酒駕,擺滿了各個年份稀有珍貴的酒。
酒架上的燈蓬蓬地映著他矜貴的側臉,眼窩很深,高眉骨打下陰影,面部線條優越,像是雕塑家手下最完美的藝術品。
高簷豪門出來的權貴,舉手投足間是模仿不來的雅緻。
他坐在那,彷彿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淪為他的陪襯。
聞聲,掀起眼皮不帶什麼情緒地瞧她一眼,問她:“談小姐這是迷路了?”
語氣再冷清不過。
談知宜搖頭,“我來找您。”
他虛扶著玻璃杯的那隻手,分明的食指骨節上戴著一枚戒指。指間有意無意輕點杯子時,戒指磕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清淨好聽。
前幾年港城拍賣會,談知宜目睹了這枚戒指的拍賣價格,後邊跟著的零數得人目眩。
“談小姐似乎很忙,找我做什麼。”語調漫不經心的,說不出的清淡好聽。
她一步步走近,“找您賠罪。”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伸手按了按額角,微不可察的疲憊從眉梢眼角流露出一星半點的痕跡。
談知宜繞過吧臺,走到他的身後,指間在他太陽xue上輕輕按著。
手指蔥白細嫩,指腹柔軟。
他閉著眼,感受適宜的力道,難得有片刻放鬆。
慢慢地,她指尖落下的行跡逐漸偏移。
孟聿睜開眼,感受她的手柔若無骨地徘徊在他頸側,又逐漸探向他的喉結,再往下,被緊扣的領口阻攔。
孟聿捉住她作亂的手。
談知宜低頭靠近他,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幾縷發絲垂落下來,蹭在他的襯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