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暱蹲在缸體繪有梔子花的半下沉式的浴缸旁,盡頭的熱水龍頭正在嘩嘩往浴缸內注熱水。
整個浴缸很大,體積至少是沈初棠在沈家莊園內常用的三倍,都快趕上私家溫泉池了。
她微微張口,驚訝了一番。
這也,太爽了吧!!
小暱剛將果盤、果汁、糕點在浴缸旁的矮桌上放好,沈初棠就已經脫掉浴袍,踏進了浴缸裡。
小暱站起身,“小姐,我幫你做個頭發護理吧。”
今日妝造用了不少夾、燙工具,定型用的的發膠也用了許多,以往沒回有這些妝造步驟,沈初棠都要在事後約個頭發護理的,今日太晚了,沒來得及。
聞言她應一聲:“好呀。”
小暱拿著託盤笑著道了句:“那我去取東西。”便轉身走了出去。
熱水升至高度,自動停止了,水面淹沒胸口,沈初棠趴在扶手臺上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熱霧燻蒸著熱流經由毛孔進入體內,太放鬆、太舒坦,簡直就是一整天緊湊時光裡的治癒時刻。
在她差點眯著時,身後忽然傳來踏水聲,她淺淺睜眼,聲音帶有朦朧睡意地開口:“小暱,你取東西怎麼取到現在?”
可回應她的不是小暱的回答,而是一個從身後攬擁過來的懷抱。
徐祈清的的聲音沉沉柔柔的,“困了?”
惺忪的睡意瞬間削減大半,她回頭看了一眼。
熱氣磅礴,他的眉眼帶有微醺酒意,依舊深邃俊朗,隔著朦朧夢境一般地看著她。
沈初棠雙頰微紅,熱氣蒸騰過,像是熟透的蜜桃,水嫩細滑。
低低應了聲“嗯”,又問:“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以為至少要到後半夜。
遣人將沈初棠送走後沒多久,徐祈清就從包圍圈中脫了身,一群人還算有良知,與他喝了幾杯後就說還是得讓今天的新郎官早點回去,否則新娘子生氣了,他們可擔待不起。
一整晚酒量堆疊起來,他其實也沒喝多少,走過東園內新移植的瑪格麗特花海,踏上主樓的臺階時,他的腳步還在走廊的拐角處停頓了一晌。
看了眼她上次過來時留宿過的臥房,再看一眼廊道盡頭雕花木門後燈火輝煌的沁芳閣。
暖柔柔的光暈映照出來,好似連同他的心都照軟了。
今夜,她在他們的婚房內等他回來。
意識到這一層,他的腳步不自覺加快,推門進來時恰好碰上小暱拿著東西要去泡澡間,他問了聲:“你們小姐呢?”
小暱看見他停下了腳步,笑著應了聲:“姑爺你回來了,小姐在泡澡,我正要去給她做頭發護理。”
他看一眼她手上的東西,點了下頭,開口道:“給我吧。”
小暱笑起來,也不細問他究竟會不會,大大方方將所有東西連同託盤一起交給了他,隨後便歡歡喜喜地出了門,還不忘回身將房門關嚴。
替她解掉頭上的毛巾,往她的頭發上細致塗抹養護的發膜,他開口回應:“嗯,他們還算有點良知。”
沈初棠重新趴回扶手臺,睡意已經全無。
身後水聲潺潺,她忽然想起他們上一次這樣一同泡澡還是在禦府,她緊湊備婚行程中偶得休息的那天,只不過那天的最後不僅是泡了個澡這麼簡單。
她整個人稍稍一頓,熱騰騰的臉頰又添紅暈,眼神往一側偏了偏,應了一聲:“嗯……”
發膜塗抹完畢,徐祈清幫她將頭發套上浴帽,再用毛巾裹好,靠過來親一親她的臉,道了句:“辛苦了。”
今天這樣早起晚休,對於沈初棠來說的確是辛苦。
她坐直身子,轉了個身,表情嬌氣又委屈,“就是呀,之前也沒人告訴我結婚這麼累。”
只覺著別人結婚,禮服漂亮又精緻了。
徐祈清垂眼看她,紅潤潤的唇,氤氳在繚繞的霧氣裡,不悅地微微撅著。
他笑一聲,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想好蜜月旅行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