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祈清看一眼桌上對方的資料,以及對方家中産業已經全部倒臺的最新訊息,“滬城一個廠商家的女兒。”
他的語氣太過平平,但沈初棠還是聽出了一絲她從未見識過的危險氣息。
心神微微一蕩,她已經猜出對方的下場了。
徐祈清笑了聲,“我還算手下留情了,在滬城,如果被你外公外婆知道,應該就不只是這樣了。”
許家可謂在滬城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被許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受過這樣的委屈,那下場的確是有些難以想象了。
沈初棠對此並不意外,她的靠山的確是有目共睹的強大。
無論是許家,還是沈家,抑或是——
她笑了起來,忽然甜甜叫了聲:“老公。”
手機裡靜了幾秒,傳來一聲含笑的,“什麼?”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聽見了裝作沒聽見,“哼”了聲,“沒聽到拉倒!”說完就要掛電話。
低低笑聲從聽筒來傳來,語氣委屈又無奈,“我就想聽你再叫一遍,都不行?”
她皺一下鼻子,“不行!我要繼續上課了,再見!”
說完,不等徐祈清的回應,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將手機丟進櫃子裡,進了課室,繼續上塑型課去了。
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徐祈清將手機拿了下來,柔柔一笑,也繼續忙碌手頭的工作。
備婚程序如火如荼,在婚禮前半個月總算完美收工。
那日,徐祈清下班回到緒園,曹停雲正指揮著傭人將花房中的大花蕙蘭搬出來,沿著遊廊內的高腳花架擺了一路。
瞧見他回來,忙叫住他,“祈清,你來一下。”
他要回東園的腳步停下,轉了行徑方向,朝站在水榭中的曹停雲走過去,問了聲:“怎麼了?”
曹停雲拿出手機,遞到他眼前,“你看看,婚禮那天裝點園子的紅綢,選什麼樣式的好?”
說著,手上將她列為備選的幾個款式的紅綢一一翻給他看。
在徐祈清看來,貌似都沒什麼區別,思忖片刻,問了句:“這——區別在哪?”
曹停雲聞言大大地白了他一眼,“選材、師傅、做工都不同的,你瞧這個,雙喜連理並蒂圖是雙面蘇繡,這個是蜀繡,這個是京繡,這個呢則是粵繡!”
師傅不同,特色自然也不同,其中區別可大著呢!
徐祈清想起訂婚那日,他為她挑的那件蘇繡旗袍,華而不豔,秀美端雅,很襯她。
他答:“蘇繡吧。”
曹停雲聞言將蘇繡款式翻回來又看了看,認同地點了點頭,“行,那回頭你們新房的被面我也請蘇繡的師傅來繡了啊!”
話音還在水榭內飄著呢,人就已經匆匆地走過石橋,忙著去置辦別的東西去了。
徐祈清站在水榭內,笑了聲,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