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聞言一愣。
這麼快。
剛剛平息下去的呼吸心跳又緩緩攀升了上來,她應一聲:“知道了。”
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去儀容鏡前看了看自己的妝容有沒有殘缺,輕輕攥了下拳,道了聲:“走吧。”就跟著下樓去了。
邁巴赫穩穩駛上山莊大道,曹停雲緊張地挑開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儀容,又擔心自己看得不仔細,叫了聲身旁的徐正堯,“老徐,快給我看看,我今天的裙子項鏈是不是配得不太好呀?”
南洋澳白,配上雲錦旗袍,再不好,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超越的了。
徐正堯安撫地排一排妻子的手,“很好了。”
說完故作不滿道:“與我訂婚時也沒見你這樣小心謹慎。”
老夫老妻三十幾年,曹停雲最討厭他翻舊賬揶揄自己的樣子,淺淺給他遞了個白眼,“小心謹慎什麼?我自小看你沒穿褲子滿園子跑,還撒了泡尿,給我阿婆樣的那盆大麗花澆死了,有什麼好小心的?”
二人是自幼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的確是彼此什麼樣沒見過。
徐正堯聞言略顯尷尬地咳了聲,替自己辯解,“都說了那不是我,是阿諾幹的!”
阿諾是徐家早年養得一隻小松獅犬,時常跟著徐正堯在曹家進進出出。
曹停雲懶得與他爭,又是一記白眼,“哦,狗和主人都不太正經。”
說完轉了身,看向窗外的景色,“沈家這塊兒地皮真是好呀!景色多宜人!”
又被嗆了一道兒,徐正堯面色尷尬,坐在副駕的鬱伯已經低頭憋笑了,聽慣了兩人從小鬥嘴,到如今還是會自家先生憋屈的模樣被逗笑。
徐正堯聽著那隱隱笑聲,冷冷抬眸,“老鬱,你是不是想下去跟著車跑了?”
鬱伯連忙直起身子,斂了笑容,搖了搖頭,“沒,沒。”
後面,徐祈清坐在後座閉目養神,徐子衍趴在窗邊嘰嘰喳喳,“我天!在京兆中心地段劃這麼大地段搞房産,實在財大氣粗。”
這一片莊園都是沈氏旗下的地産行業,的確是無論行內行外人都要說一聲豪氣的。
徐祈清靠在椅背,聞言淡淡道了句:“你能不能閉會兒嘴,從剛剛上飛機一直到現在,嘴一刻沒停,跟個蚊子似的在耳邊飛來飛去。”
哪裡像二十五歲的男人,跟個沒長大小孩子一樣。
想到這,他的神思微微一頓,忽地想起沈初棠來。
也是一樣的天真靈動,還帶了點傲嬌的可愛。
卻比身邊的這位讓人看起來的舒服多了。
徐子衍轉過頭,在座位上坐好,乖乖閉嘴了。
整個徐家,除了宗祠裡那根弟子棍,最讓他服氣的也只有徐祈清這位親哥了。
曹女士的棍法,以及老爺子的跪祠堂,他怕是怕,但是並不服氣,所以被罰了下次還敢,但大多徐祈清說過一次的話,他都能記下來,下次再也不幹了。
大抵家裡也知道,所以從他記事起,幾乎都是徐祈清帶著他,上課、補習、練字、馬術、劍術……凡是隻要是徐祈清在的場合,他就總能做得很好。
很奇怪,就是有一種天生的信服與壓制感。
上學時,別的小朋友的夢想是成為醫生、科學家、企業家,他的夢想是成為比他哥還厲害的人。
只不過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個夢想還有些遙遙無期。
車隊黑壓壓地如盤龍一路往上駛去,這已經不是徐祈清第一次來,卻是一次與之前全然不同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