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日向來走得灑脫的某位女士卻拉著他在外面逛到商城歇業,又去了附近的民俗夜市看了看,買了一堆有用、沒用的小物件,就是一直沒提要回家的事情。
最後,在他又一次因她的目光停留而掏出錢夾買單時,等著老闆給東西包上精美包裝的功夫,他看向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想送我去機場?”
沈初棠淺淺彎腰,在看櫥窗中的展示品,聞言頓了一下,挺直了腰脊,神色忽閃了一下,才坦坦蕩蕩地轉身看過去,“是啊,不行嗎?”
讓傲嬌高貴的公主承認自己不願宣之於口的慾念,實在是難得的珍貴機遇。
徐祈清笑起來,“當然可以,未婚妻親自送行,我榮幸之至。”
“未婚妻”三字就這樣從他口中磊落直白地說出,沈初棠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連這樣都能又一次不自覺地紅了耳根。
白嫩掌心推了他的胸口一下,“讓開,擋著我的路了。”
只不過被推的人沒有一點“擋路”的自覺性,接過老闆遞來的已經包裝好的禮品袋,抬手握住了推在胸口的手,五指變換了個方向,交纏進她的指縫中。
沈初棠還陷在被識破後的微窘中,別扭得鬧小脾氣,掙了一下,卻反被扣緊。
男人的眉眼融進光影交錯的夜色中,“讓我牽會兒,今晚走了得下週才能來了。”
而下週是他們的訂婚日,兩家會面、提親,必然親友眾多,留給他們獨處的時間不會太多。
攏在掌心的手這才停止了掙紮,乖乖地被他牽著,頭確是撇開,看向別處,賭氣一般不看過來。
夜半的機場,更深風急,送客區外的機場大道來來往往車輛彙成一道道流逝的光帶。
送客止步於此,情侶吻別、親友相擁,溫情又傷懷。
沈初棠長這麼大,依舊很討厭送別的場面,她看向後方燈火璀璨的航站樓,實在拉不下面說些分別時的矯情話,“你走吧,我也回去了。”
話音剛落,裸露在風中的肩頭肌膚被帶有體溫的溫熱包裹,徐祈清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一個結實的懷抱將她裹入其中,清晰的體溫與令人心安的熟悉氣味倏地籠罩了上來。
她慣性地往前傾了傾身體,近乎被他摟進身體裡。
耳邊,風聲與他的聲音同時傳來,“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下週見。”
航班最後的登記期限從手機中跳出來,沈卓背過身去,卻還是沒忍心開口提醒。
有飛機啟航離開機場,轟鳴聲從頭頂飛過,徐祈清放開了懷中的人,定定看了她片刻,像是在斟酌什麼。
沈初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移開眼睛看向一邊,低聲提醒:“再不走你趕不上飛機了。”
可回應他的卻是一聲淡到好似對此並不在意的:“嗯。”
她轉回眼睛,想斥責他這樣了都還不著急,是不是忽悠她的,根本不打算走。
嘴巴剛剛張開,話音還未傳出,腦袋就被掌心扣住,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
她倏地愣住。
明明是溫熱的觸感,她卻感受除了滾燙。
“真的走了。”一個輕輕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徐祈清放開她,往後退了兩步。
穿過隔離帶,他回身對她揮了揮手,額發被晚風吹得飛揚起來,英俊容顏柔和溫沉。
沈初棠莫名的、覺得眼眶傳來一陣她自認為的,本不該出現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