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覺得對方“有沒有種”並不重要,轉言問起:“怎麼樣?求婚的場面盛大嗎?包了哪個酒店?柏悅還是君瀾?搞什麼啊!求婚不請咱們這些親友的嘛?!”
沈初棠放下托住下頜的手,撫一撫裙擺上的小碎鑽,“這些倒是沒有。”
不然得話那也太誇張了,連她自己都會嚇跑的程度。
溫閑月靠過來,依舊是一臉的八卦,“那就是口頭問了你啦?誰呀?帥嗎?家世呢?”
沈初棠的目光探向會場內一個與腦海中人的身型相似,但相貌卻是次了不止一個檔次的身影。
停頓三秒後——
“不說。”
“我又沒答應他。”
緒園這幾日的氣氛依舊算不得太好,自打徐祈清私下告訴過老太太徐子衍的行蹤後,小老太太愁雲密佈多日的臉上,終於見到了點兒陽光。
聽聞老爺子和徐父念起時,她還會搭一兩句:“這麼大孩子了,還能走丟了不成,隨他去吧,實在不行,差人問問沈家姑娘,願不願意換個人嫁的!”
老爺子無奈又生氣,“這是說讓人家換個人就換個人的事兒嗎?!這是打了沈家的臉面!”
老太太那會兒正在給蘭園中的一盆小葉菩提修枝,聞言淡淡附言:“又沒說讓人家姑娘嫁去別家。”
老爺子揹著手,拿著一串兒十八紫檀念珠,“不是嫁去別家,難不成還能再嫁到咱家來不成?!”
嫁給誰?!
話音剛落,老太太拿著園藝剪給了他一記深深的白眼。
老爺子整個人倏然一愣,“咻”得扭頭看過去,終於回過了神來。
徐祈清近日的商務行程都不是特別忙,晚上下班後照常從集團離開,去花藝館拿給老太太訂的劍蘭,以及給徐母訂的種生粉芍藥。
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每週兩次,給家中的兩位女性帶一捧鮮花回家。
沈卓在花藝館前將車停下,他親自下車去取。
春日灼灼,花藝館前花壇內種植的大片鬱金香熱烈綻放,他走過一片濃鬱花色,推門進入館內。
門上墜著的小風鈴“叮鈴”一聲,提示有客到訪,老闆繫著圍裙站在花藝桌後,在包一束客人預定的花,聞聲抬頭看來一眼,隨後笑起來,“來啦!”
說著放下手裡的活,轉身去拿提前備好的兩束花。
徐祈清走過去,點一點頭,接過花,道了聲:“多謝。”
他常年在這兒訂花,老闆早已熟識他,笑問起:“那天的海棠如何,家裡長輩還喜歡嗎?”
他神態滯頓一晌,笑了聲:“不是長輩,至於喜不喜歡,還不清楚。”
他不知道那天的那捧花最終是被沈初棠扔了,還是帶走了。
老闆知道他一直會給家中的長輩帶花,那天不在慣例的拿花日,所以在接到他本人親自的預定時還有些驚訝。
日常的商務禮儀用花,一般都是由他助理前來與他對接的。
左右思量後只以為是前些日拿的花有些落敗了,便提前來訂新的花了,但也很驚奇,那日居然訂了個與常規用花品種不同的花類——海棠。
聽徐祈清這麼說,老闆先是訝然一瞬,隨後明白了過來,點一點頭,很禮貌地沒再細問,暗暗點了句:“若是喜歡,下次就幫你多備點兒。”
徐祈清笑一下,沒作反駁,應了聲:“好。”
回到緒園時,恰是用晚膳的時間,餐前,徐父問了問近期幾則並購案的程序情況,他將一些細則變更講了講。
正式用餐,徐家是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準則。
吃完飯,徐父去書房處理公務,徐母欣喜於兒子今天帶回來的花色漂亮,忙捧著要去剪枝,換了水插進花瓶養起來。老爺子則是去找住在相鄰園林裡的一位老中醫夥伴喝茶下棋。
徐祈清則按例去老太太房裡,陪她說說話。
走到老太太和老爺子居住的瀾芳園時,老太太也正在修剪他今日為她帶回來的那束劍蘭。
瞧見他進來,道一句:“來啦。”
他笑著走進去,“您今日怎麼自己剪枝了?”
平日這個點,她老人家該是在聽曲兒的,剪枝的活兒交給家裡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