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再說吧。”
兩人在附近找了個獨立的半包圍式沙發坐下,宋予無所事事地坐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能耐得住性子,“要不……去玩一會兒?”
“你去吧。”
“你一個人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難道他還能被賣了不成。
“你不知道,其實外國有很多男的……”宋予靠近他耳邊,壓低聲音道,“口味很重的。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夥子,他們最喜歡啦。”
柯奕烜聽得都想翻白眼了,他又不是十八歲,怎麼可能被這種話嚇到。
“你是不是忘了我從哪來的。”
“嗯?”
“……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麼好擔心噠,”宋予心直口快地道,“向來只有我佔別人便宜的份,哪輪得到別人——”說著忽然一頓,及時剎住了車。
好險好險,差點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兩人關繫好不容易緩和一點,可千萬不能再搞砸了。
她抬眸偷偷打量了眼柯奕烜,見對方面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估計是音樂太大聲沒聽見,幸虧她反應快及時閉了麥。
“那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
“去吧。”
宋予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絲滑融入擁擠的人潮,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一群怎麼樣的牛鬼蛇神,竟然能吸引這麼多的圍觀群眾。
等靠近了才發現,這群牛鬼蛇神也不過如此,不過是肌肉結實了一點、身材高大了一點、面板光滑了一點、腋下管理做得好了一點,除此之外乏善可陳,宋予興致勃勃地來,興味索然地離開。
路過吧臺時,打著黑領結的調酒師正在調酒,她心血來潮地走過去,“can i try?”
調酒師猶豫了下,抬頭看向不遠處招待客人的領班,在得到領班肯定的視線後,搖晃著手裡的雪克杯點了點頭,“after this one.”
新的一杯雞尾酒很快調配好,調酒師將它推給面前的客人,從內部開啟吧臺門,將宋予放了進去,接著退至她身後,攤開右手在臺面上空虛晃了一下,“it&039;s a rs.”
“thanks!”
為了符合舞會的主題,酒吧裡所有人都佩戴了面具,男性工作人員統一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黑色馬甲搭配黑色領結,女性工作人員除了下裝改成了短裙,其餘部分與男性工作人員完全一致。
不知是不是西方文化中潛移默化的規則,雖然主辦方並未要求正裝出席,但是場地內到處都是西裝筆挺的男性顧客包括柯奕烜在內),女性遊客則大多是修身的禮服裙,極少數沒穿晚禮服的,至少也是正式的商務服飾。放眼整間酒吧,像宋予這樣內裡一件純色白 t,外面一件黑色機車皮衣搭配下半身黑色破洞牛仔褲的,實實在在是全場獨一份。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是在國內運營休閑娛樂場所的個體工商戶,接到這種邀請,自然把全部重心都放在了“酒吧”,而非“舞會”上,在她的認知裡,去酒吧玩樂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哪個正常人會穿西服打領帶?
來之前要是知道這裡的人都這麼卷,她一定會去商業街買套合適的衣服,就算不買,至少也會稍微打扮打扮,總之不會像現在,穿得像個街頭流浪的不良青年,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顯得極其突兀。
然而宋予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因為這樣的裝束,才令她顯得愈發與眾不同,黑色的半臉面具與身上的機車皮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銀光閃閃的鏈條從眼尾傾瀉而下,慵懶地搭在肩頭,未被遮住的下半張臉凸顯出過分優美的線條輪廓,既鮮活又放肆,野蠻生長在這個光怪陸離的異世界。
當她代替調酒師的位置,花式拋接著手裡的酒瓶和調酒器時,各種視線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不約而同地落在她身上,吧臺前方的顧客也變得多了起來。
一杯無酒精的莫吉托很快新鮮出爐,她將酒杯放在託盤上交給身後的調酒師,同時不忘掏出十歐小費放在旁邊。
“pease give it to hi.”她抬手指了指柯奕烜所坐的位置,在調酒師確認點頭之後,拍著他的肩膀說了句謝謝。
調酒師端著託盤離開吧臺,宋予的視線跟隨著他緩慢移動,見柯奕烜成功接過酒杯,抬起目光朝她望來時,歪頭挑了挑眉,視野裡忽然插進來一張巨大的笑臉。
“ay i have one?”
來人佩戴著和柯奕烜相同材質的金屬面具,完全覆蓋了整個面容,眼睛和嘴巴挖孔部分均呈半月狀,結合起來便是張巨大的笑臉。酒吧裡這麼多戴著面具的顧客,宋予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款式。
款式新穎歸新穎,她調的酒可不是人人都能喝的,漫不經心地說了句“of urse.but i&039; not the bartender”,轉頭推開了吧臺的門。
剛從吧臺裡走出來,斜後方突然竄出來一抹黑影,堅硬的筒狀物抵上她後腰,粗啞陰森的嗓音響起,“don&039;t ove.”
宋予翻了個白眼,在心裡罵了句神經病,正準備折斷對方的手腕,餘光忽然注意到柯奕烜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黑衣人,兩隻手臂分別按住柯奕烜的左右肩,衣服裡的上臂肌肉高高隆起,顯然是在阻止他起身。
彩色霓虹燈一閃而過,黑衣人別在腰間的物品瞬間無所遁形,宋予腦子一抽,猝不及防生出個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