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好想你
“才見了我第一面,就能說出這麼多誇贊的話,難道這就是歐洲人和異性調情的方式?” firt並不算是完全的褒義詞,用在初次見面的兩人身上,充斥著明顯的貶義,艾瑞克肉眼可見地有些慌亂。 “抱歉,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艾瑞克說得很快很急,“我只是覺得你很特別,你真誠、善良,擁有令人贊嘆的仁慈與勇敢,願意對無關之人施以援手,這樣優秀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多見。並沒有任何戲弄的意思,如果冒犯了你,我真誠地向你致歉。” 宋予樂得前仰後合,果然是善於贊美的民族,第一次見面就把人誇得天花亂墜的,除了他們也沒別人了。 “我發現啊,你們這些外國人,不僅喜歡誇人,還總喜歡道歉。”宋予笑夠了,直起身子,慢悠悠地開口,“從我進門到現在,你說過多少個sorry,你自己數得清楚嗎?” 最後這句話她是用普通話說的,艾瑞克見狀也放鬆下來,用摻雜口音的普通話回答了她。 “很多,今天我總是犯錯。” 宋予拍了拍他的肩膀,“教你一句諺語,‘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下次再想道歉,不如換成這句話。” “人肥聖賢,蜀能屋過?”艾瑞克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唸了兩遍,最後認真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眼看著便到了辛可珊結束診療的時間,宋予主動向艾瑞克辭行,臨離開前,艾瑞克提出要與宋予交換聯系方式,並且邀請她參與幾天後舉行的春節派對。 “我的很多華人朋友都會參加,如果你願意,我介紹你們認識。如果能帶你的朋友一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出國這麼久,宋予差點忘了春節這檔子事兒了,理所當然地答應下來,“好啊,到時候見。” 歡快的氛圍漂洋過海,橫跨七個時區蹁躚而來。 當東八區夜幕低垂,家家戶戶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時,遠在東一區的人們沐浴在明媚的日光中,用自己的方式迎接這場辭冬迎春的傳統狂歡。 艾瑞克所說的派對在靠近中心的獨棟別墅內舉行,別墅的主人正是他曾經提起過的那對異國夫婦,妻子瑪麗亞是艾瑞克的上司兼好友,丈夫肖恩是華人,兩人育有一對七歲的…
“才見了我第一面,就能說出這麼多誇贊的話,難道這就是歐洲人和異性調情的方式?”
firt 並不算是完全的褒義詞,用在初次見面的兩人身上,充斥著明顯的貶義,艾瑞克肉眼可見地有些慌亂。
“抱歉,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艾瑞克說得很快很急,“我只是覺得你很特別,你真誠、善良,擁有令人贊嘆的仁慈與勇敢,願意對無關之人施以援手,這樣優秀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多見。並沒有任何戲弄的意思,如果冒犯了你,我真誠地向你致歉。”
宋予樂得前仰後合,果然是善於贊美的民族,第一次見面就把人誇得天花亂墜的,除了他們也沒別人了。
“我發現啊,你們這些外國人,不僅喜歡誇人,還總喜歡道歉。”宋予笑夠了,直起身子,慢悠悠地開口,“從我進門到現在,你說過多少個 sorry,你自己數得清楚嗎?”
最後這句話她是用普通話說的,艾瑞克見狀也放鬆下來,用摻雜口音的普通話回答了她。
“很多,今天我總是犯錯。”
宋予拍了拍他的肩膀,“教你一句諺語,‘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下次再想道歉,不如換成這句話。”
“人肥聖賢,蜀能屋過?”艾瑞克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唸了兩遍,最後認真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眼看著便到了辛可珊結束診療的時間,宋予主動向艾瑞克辭行,臨離開前,艾瑞克提出要與宋予交換聯系方式,並且邀請她參與幾天後舉行的春節派對。
“我的很多華人朋友都會參加,如果你願意,我介紹你們認識。如果能帶你的朋友一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出國這麼久,宋予差點忘了春節這檔子事兒了,理所當然地答應下來,“好啊,到時候見。”
歡快的氛圍漂洋過海,橫跨七個時區蹁躚而來。
當東八區夜幕低垂,家家戶戶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時,遠在東一區的人們沐浴在明媚的日光中,用自己的方式迎接這場辭冬迎春的傳統狂歡。
艾瑞克所說的派對在靠近中心的獨棟別墅內舉行,別墅的主人正是他曾經提起過的那對異國夫婦,妻子瑪麗亞是艾瑞克的上司兼好友,丈夫肖恩是華人,兩人育有一對七歲的雙胞胎,濃眉大眼,唇紅齒白,是避開所有基因缺點的完美混血長相。
或許是菲爾醫生的診療起了作用,辛可珊並未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派對表現出抗拒,在宋予向她徵求意見時,僅僅只是簡單詢問了幾句,便同意與宋予共同出席。
只能說,不愧是把稱贊掛在嘴邊的歐洲人,瑪麗亞見到她們第一句話便是“艾瑞克,你可沒告訴我她們如此漂亮”,派對其他人更是熱情到難以想象,就連見怪不怪的宋老闆,都險些有點招架不住。
宋予自認也算海量,可在一群拿威士忌當水喝的白人面前,完全是鴨子遇水牛的程度,她前不久剛洗過胃,盡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太上頭,然而等真的一嗨起來,哪還顧忌得了胃,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快忘了。
直到腹部開始隱隱作痛,她才放下手裡的酒,以上廁所為由從一群社交悍匪中離開。她下到一樓,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醒醒酒,然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無奈之下,只好披上外套從裡面出來,坐在門廊的臺階上,吹著寒風放空被酒精麻痺的大腦。
她望著天邊的月亮,漸漸出了神。
不久之前,她還騎著巡航太子穿梭在家鄉的柏油馬路上,現如今卻已身在千裡之外的歐洲。科技的進步縮短了物理上的距離,卻沒能彌補內心的空洞,那句震顫靈魂的提問,只能遊蕩在腦海裡,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慢慢腐朽。
聊天對話永遠停留在了告別的那一刻。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舊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柯奕烜的問題她無法給出答案,只能用自己從前最嗤之以鼻的行為,主動結束了那場由她發起的談話。
有好幾次,她都想跟對方說些什麼,可是每當開啟對話方塊,鍵盤上形態各異的拼音字母像是都有了生命,一個一個爭先恐後地從手機裡跳出來,不甘示弱地質問她:他要的東西,你真的有嗎?
她的心早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打磨中變得圓滑老練,他要的回答太沉重,是她說不出口的承諾。
世界上哪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也只有他那樣天真的人,能問出那樣天真的問題。
正是因為這樣的天真,讓她看到了從前那個執著追尋的自己,她才選擇了最令人不恥的方式。
寧願用逃避傷害他,也不願用謊言欺騙他。
口袋裡響起清脆的提示音,接連不斷的春節祝福潮水般湧來,宋予掏出手機,心不在焉地回複了幾條,滑到下方看到某個始終不曾活躍的頭像時,又盯著手裡的螢幕出了神。
“?”
艾瑞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廊上,手裡端著沒喝完的威士忌。
“你像個神出鬼沒的幽靈。”宋予被嚇了一跳,但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反正艾瑞克又看不懂漢字,沒什麼好擔心的。
“是你太專注了。”艾瑞克走過來坐在臺階上,又問了遍剛才的問題,“既然想到了,為何不直接打給他?”
“我做了一件錯事,”宋予聳了聳肩,“打過去也不會接通,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人肥聖賢,蜀能屋過。你教我的,記得嗎?”艾瑞克切換英文,笑著反問,“不打過去,怎麼知道不會接通?或許答案是 yes 呢?”
宋予也笑了出來:“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一個誘導青少年吸食大麻的惡魔。你們的耶穌不會放過你的。”
“耶穌保佑信徒,告誡他們不要做違背內心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