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養廢了
五點鐘是岫色的開門時間,宋予馨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店裡只有零星幾個顧客,她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掏出手機想聯系宋予,身旁忽然多了個笑容甜美的女生。 “您好,桌上有二維碼,也可以由我為您點單哦!” 宋予馨抬起視線,禮貌地拒絕,“謝謝不用了,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誰呀?” “宋予,”宋予馨停頓了下,“她是我姐姐。” 菲菲在岫色待了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自家老闆還有個這麼貌美如花的妹妹,聞言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是我們老闆的妹妹?她在裡面睡覺呢,你等等我去叫她啊!”說罷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五分鐘後,宋予打著哈欠從休息室裡走出來,路過出品吧臺時,曲起指關節隨手敲了兩下臺面,“弄點吃的過來。” 蘭嵐問,“要什麼?” “隨便。” 宋予馨選的是靠門的卡座,人來人往說話不方便,宋予在舞池後方的卡座裡坐下,沖她招了招手。 蘭嵐端著託盤走過來,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桌面上,轉身時剛好和宋予馨打了個照面。 “是你啊!”蘭嵐認出了熟悉的面孔,“穿這樣我差點沒認出來,怎麼樣,那天沒下錯站吧?” 宋予詫異地挑了挑眉,“你認識她?” “上次在公交車上見過。她坐錯方向了,我帶她走了一段。” 宋予馨也認出蘭嵐就是那天幫過自己的女生,感激地笑了笑,“那天多謝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趕不上車了。” “別客氣,反正我沒事幹,剛好去那邊的超市買點東西。”蘭嵐不住員工宿舍,輪休時剛好在公交車上遇到坐錯方向的宋予馨,於是帶她下車走到了正確位置,“你們聊,我去幹活!” 宋予馨目送她離去,走到宋予身邊叫了聲姐姐,然後坐進了卡座。 桌上放了兩份小食、一份果盤,和兩杯蘇打水,宋予叉了塊哈密瓜放進嘴裡,漫不經心地開口,“行李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大概明後天就會搬走。”宋予馨性子文靜,說話也細聲細氣的,和聲如洪鐘的宋老闆堪稱兩個極端。 “搬去哪兒?” “……還沒確定。”宋予馨沒敢說是老房子,她知道那裡對宋予來說很重要,不願打…
五點鐘是岫色的開門時間,宋予馨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店裡只有零星幾個顧客,她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掏出手機想聯系宋予,身旁忽然多了個笑容甜美的女生。
“您好,桌上有二維碼,也可以由我為您點單哦!”
宋予馨抬起視線,禮貌地拒絕,“謝謝不用了,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誰呀?”
“宋予,”宋予馨停頓了下,“她是我姐姐。”
菲菲在岫色待了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自家老闆還有個這麼貌美如花的妹妹,聞言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是我們老闆的妹妹?她在裡面睡覺呢,你等等我去叫她啊!”說罷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五分鐘後,宋予打著哈欠從休息室裡走出來,路過出品吧臺時,曲起指關節隨手敲了兩下臺面,“弄點吃的過來。”
蘭嵐問,“要什麼?”
“隨便。”
宋予馨選的是靠門的卡座,人來人往說話不方便,宋予在舞池後方的卡座裡坐下,沖她招了招手。
蘭嵐端著託盤走過來,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桌面上,轉身時剛好和宋予馨打了個照面。
“是你啊!”蘭嵐認出了熟悉的面孔,“穿這樣我差點沒認出來,怎麼樣,那天沒下錯站吧?”
宋予詫異地挑了挑眉,“你認識她?”
“上次在公交車上見過。她坐錯方向了,我帶她走了一段。”
宋予馨也認出蘭嵐就是那天幫過自己的女生,感激地笑了笑,“那天多謝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趕不上車了。”
“別客氣,反正我沒事幹,剛好去那邊的超市買點東西。”蘭嵐不住員工宿舍,輪休時剛好在公交車上遇到坐錯方向的宋予馨,於是帶她下車走到了正確位置,“你們聊,我去幹活!”
宋予馨目送她離去,走到宋予身邊叫了聲姐姐,然後坐進了卡座。
桌上放了兩份小食、一份果盤,和兩杯蘇打水,宋予叉了塊哈密瓜放進嘴裡,漫不經心地開口,“行李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大概明後天就會搬走。”宋予馨性子文靜,說話也細聲細氣的,和聲如洪鐘的宋老闆堪稱兩個極端。
“搬去哪兒?”
“……還沒確定。”宋予馨沒敢說是老房子,她知道那裡對宋予來說很重要,不願打破難得的溫情。
宋予吃夠了水果,端起蘇打水喝了兩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癱在沙發上。
“之前宋潔從老房子搬走的時候,我告訴過她,所有她花在我身上的錢,日後會全部還回去。”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宋予馨面前,“這裡面有一百九十萬,一百萬是我爸留下的,當初我用這些錢開了岫色,按照繼承法宋潔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現在一併還給她。剩下九十萬是我自己賺的,我從十八歲起就沒問她要過一分錢,按照每年五萬計算,十八年剛好九十萬。”
宋予馨怔怔地看著她,“你是要和媽媽劃清界限嗎……”
宋予置若罔聞,“城鎮家庭的平均養育成本是六十三萬,加上之前轉的三十萬,我一共給了她一百二十萬,算起來只多不少。以後你也別做什麼直播了,出去找個正經工作,憑你的學歷,每月掙個幾千塊錢不成問題,宋潔和宋成峰多少有點積蓄,省著點花,用來養老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宋予抓了一把薯條,蘸了番茄醬塞進嘴裡,“以後別再叫我姐姐了,我從來沒拿你當過妹妹,之前說會賞你個饅頭吃是騙你的,等你們真的窮到去要飯了,我肯定有多遠躲多遠。”
宋予自顧自地吃著小食,盤子都快清空了也沒聽到宋予馨的聲音,抬頭一看,對方竟不知何時哭紅了眼,淚珠順著臉頰一顆一顆落下,將美麗的眼妝暈染得亂七八糟。
“你之前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你,這就是原因。”
若是此刻面前坐的是其他人,無論男女,宋予一定說不出任何重話,可若換成宋予馨,她的心腸只會比鋼板更硬。
“你被宋潔養成了一個軟弱的廢物,空有一身好皮囊、好學歷,沒有任何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但凡有點脾氣的人,聽到我這話都會破口大罵,更有甚者,或許還會沖過來給我一巴掌,但你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會坐在這裡哭哭啼啼。”
“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除了示弱沒有任何用處。你對著我哭,不僅不會讓我心軟,反而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其實宋潔根本不會養孩子,絲毫不懂得過猶不及的道理,她年輕時只顧事業,對大女兒疏於照顧,有了小女兒之後,便傾盡一切給予最大的寵愛,自以為這樣可以彌補曾經的遺憾,殊不知只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像宋予馨這樣的人,只適合找個男人嫁了,做一個供人賞玩的金絲雀,但是這句話太刻薄,宋予說不出口。
她坐直身子,抽出紙巾擦幹淨嘴和手,然後開啟宋予馨身邊的手包,把銀行卡放了進去。
“密碼是我農歷生日,你告訴宋潔是我給的,她不會拒絕。”宋予把手包放回原處,從沙發上站起來,“坐夠了就回去吧,這裡的東西你現在消費不起。”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卡座。
桌上,兩盤小食並排擺著,一盤橫七豎八淩亂不堪,一盤規規矩矩完整如初。
宛若彼此截然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