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找鴨子
但是她沒有想到,宋潔竟然在那個時候闖了進來。 那大概是語文教師最窘迫的一次,她從來就沒見過他那樣無地自容的表情,那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愛的人不是永遠遊刃有餘光芒萬丈,也會有狼狽不堪低三下四的時候。 她覺得很掃興,穿好衣服便找了家紋身店,紋身師是個年輕女孩,看過她的電子身份證才願意收錢,她脫掉短袖的時候,紋身師還有點驚訝,問她為什麼會選這個部位。 一般人紋身都是為了露出,很少有人為了紋身而紋身,她純粹是想用疼痛發洩情緒,所以找了個脂肪層夠厚且能看見的地方。 她用最喜歡的西班牙語,向未來的閻王惡鬼介紹自己,藉此紀念自己可悲可笑的愛情。 所以柯奕烜問的第一個問題,她回答了是。 因為如果不是林藏聲,她就沒有可悲可笑的初戀,如果沒有可悲可笑的初戀,她或許會將這句話紋在屁股上——屁股上肉多不疼,宋潔也看不見。 後來,她離家上大學,語文老師託宋潔交給她一封手寫信,依舊是娟秀而工整的字跡,但是她卻再也看不到他閃著金光的翅膀。 信裡說,現在的她還不懂什麼是愛,等她多看看這個世界,如果還願意走向他,他會義無反顧地張開雙臂擁抱她。 大概他以為,只要他願意回頭,她就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他,但那是孟姜女,而不是她宋予。 她要的愛,是共鳴的吻,是灼熱的心,是巨大的光芒,是田野的光亮,他給不了,她不會等。 他讀過洛爾迦的《願望》,卻不懂她真正要的是什麼,她愛的從來就不是語文老師這個身份,而是實現“願望”的那個人。 可惜,他不是。 顧巍也不是。 許宴之更不是。 曾經她以為……柯奕烜或許是。 可是現在看來,大概也不是。 宋予拿起腳邊的麥卡倫,開瓶對嘴吹掉一半,打了個酒嗝繼續思考。 ——你那麼記恨你母親,為什麼偏偏活成了她的樣子? 就因為童朗和宋潔是姐弟戀,她開玩笑讓柯奕烜叫了幾次姐姐,就代表她活成了宋潔? 荒謬,簡直可笑。 宋潔不會在拒絕追求者之後沖去紅燈區把人帶出來,更不會在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和追求者領證…
但是她沒有想到,宋潔竟然在那個時候闖了進來。
那大概是語文教師最窘迫的一次,她從來就沒見過他那樣無地自容的表情,那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愛的人不是永遠遊刃有餘光芒萬丈,也會有狼狽不堪低三下四的時候。
她覺得很掃興,穿好衣服便找了家紋身店,紋身師是個年輕女孩,看過她的電子身份證才願意收錢,她脫掉短袖的時候,紋身師還有點驚訝,問她為什麼會選這個部位。
一般人紋身都是為了露出,很少有人為了紋身而紋身,她純粹是想用疼痛發洩情緒,所以找了個脂肪層夠厚且能看見的地方。
她用最喜歡的西班牙語,向未來的閻王惡鬼介紹自己,藉此紀念自己可悲可笑的愛情。
所以柯奕烜問的第一個問題,她回答了是。
因為如果不是林藏聲,她就沒有可悲可笑的初戀,如果沒有可悲可笑的初戀,她或許會將這句話紋在屁股上——屁股上肉多不疼,宋潔也看不見。
後來,她離家上大學,語文老師託宋潔交給她一封手寫信,依舊是娟秀而工整的字跡,但是她卻再也看不到他閃著金光的翅膀。
信裡說,現在的她還不懂什麼是愛,等她多看看這個世界,如果還願意走向他,他會義無反顧地張開雙臂擁抱她。
大概他以為,只要他願意回頭,她就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他,但那是孟姜女,而不是她宋予。
她要的愛,是共鳴的吻,是灼熱的心,是巨大的光芒,是田野的光亮,他給不了,她不會等。
他讀過洛爾迦的《願望》,卻不懂她真正要的是什麼,她愛的從來就不是語文老師這個身份,而是實現“願望”的那個人。
可惜,他不是。
顧巍也不是。
許宴之更不是。
曾經她以為……柯奕烜或許是。
可是現在看來,大概也不是。
宋予拿起腳邊的麥卡倫,開瓶對嘴吹掉一半,打了個酒嗝繼續思考。
——你那麼記恨你母親,為什麼偏偏活成了她的樣子?
就因為童朗和宋潔是姐弟戀,她開玩笑讓柯奕烜叫了幾次姐姐,就代表她活成了宋潔?
荒謬,簡直可笑。
宋潔不會在拒絕追求者之後沖去紅燈區把人帶出來,更不會在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和追求者領證,她只會百轉千回地勾起別人的心思,然後高高在上地享受付出。
她本來就比柯奕烜年長,讓他叫幾句好聽的怎麼了?不叫姐姐,難道叫大姐、阿姨、大媽?那她會一腳把他踢成陽痿。
就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也值得他負氣離去?那童朗還管她叫秀秀呢,要是她真的有什麼心思,應該直接管柯奕烜叫爹。
宋予越想越氣,一口氣吹完了整瓶麥卡倫,吹完還是覺得不解氣,又開了一瓶路易拉菲。
她仰頭倒在懶人沙發裡,暈暈乎乎地想,其實小柯醫生叫姐姐的時候,是他最迷人的時候。
她的樂園,沒有夜鶯,沒有琴絃,但是有可可愛愛的小噴泉,會對著她眼淚汪汪地叫姐姐,但是她把這個小噴泉弄丟了。
宋予喝了幾口路易拉菲,胃裡突然有些翻江倒海,於是放下手裡的酒瓶,沖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嘔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