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倒是沒顧得上和他說話,濕衣服貼在身上很是難受,她直接進浴室沖了個澡,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這才披著浴袍從裡面出來。
她解開浴袍便要往床上躺,被柯奕烜抓著胳膊拎起來。
“頭發吹幹再睡。”
宋予茫然地摸了摸腦袋,“幹了啊。”
柯奕烜轉身離開,沒過多久,拿著吹風機重新走過來。
他拉著宋予坐在床尾凳上,插好吹風機替她吹頭發。
輕柔的暖風從發間拂過,帶走濕漉漉的水汽,雜亂的栗色發絲被男子輕輕捋順,服帖而順從地落在頭上,宋予心不在焉地抬起視線,目光倏地一變。
“手怎麼了?”她抓住柯奕烜的左手,關掉吹風機丟在床上。
柯奕烜想抽回左手,宋予卻攥著不肯放,他轉身拔掉吹風機的插頭,淡然地說,“過敏。”
“好好的怎麼會過敏啊,之前吃的不也是這些——”宋予說著忽然一頓,注意到男人領口附近也起了紅疹。
這樣的位置看起來不像是食入性過敏,倒更像是接觸性過敏,她想到什麼,起身走到客廳,在島臺上找到了那瓶藍粉流紗的花香調香水。
她湊近瓶口聞了聞,想了想,又翻轉瓶身看了眼成分和日期。
也沒過期啊,難道是對其中一種成分過敏?
柯奕烜把纏好插頭線的吹風機放進抽屜,出來便看到宋予把什麼東西扔進了垃圾桶,重物砸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十分清晰。
宋予用洗手液洗了兩遍手。
“醫藥箱在哪兒?我幫你上藥。”
“剛才吃過了。”
宋予走到柯奕烜面前,扯開他的衣領看了看,鎖骨周圍果然一片紅腫,“你是不是拿完香水又碰脖子了?對香水過敏怎麼也不告訴我,早知道就不讓你拿了。”
“不嚴重。”
“明天要是還不好的話去醫院看看吧,不能影響你上班。”
柯奕烜:“好。”
有些事不一定需要明說,換種方法,依舊能達到目的。
只要得出答案,何必在乎解法。
同居是兩個人從瞭解到磨合,再到適應的過程。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足夠宋老闆習慣柯醫生的生活方式,也足夠柯醫生習慣宋老闆的作息時間,兩人雖然性格愛好大相徑庭,但是相處下來卻空前合拍,直接跳過了磨合期。
除了某項不可言說的夜間運動,柯奕烜可謂是完美的另一半。當然了,在宋老闆言傳身教的指導下,柯奕烜同志在這項運動上也取得了一定進步,不敢說技巧突飛猛進,但至少和一個月前有著天壤之別,再也不是宋老闆一邊運動一邊思索明天吃什麼的程度。
這個月宋予做了幾件重要的事。
首先,是帶著禮物登門拜訪了衛總。不知道柯奕烜是不是提前做了準備,衛無冕並未談及二人的婚事,對待宋予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就連家裡那隻圓毛小王也沒什麼變化,依舊對宋予愛搭不理,不過這次擼毛時倒沒有再呲牙咧嘴,而是非常果斷地在宋予胳膊上留了兩道血痕,看在衛無冕手背上同款痕跡的份上,宋予很大度地沒有和它計較,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順走了貓爬架上的玩具。
聽說小王當夜便在衛無冕手上留下了新的抓痕,藉此表達內心的憤怒,宋予知道以後十分自責,親自網購了兩箱同款玩具寄到岫色,隨機贈送給消費滿一元的客人,客人們都好奇老闆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事,衷心祝願這樣的好事可以天天發生。
其次,是陪柯奕烜去給他的母親獻了束花。
戚秦驀的墓園離市中心很遠,開車一小時才能抵達,前一天晚上剛下了雨,陵園裡的階梯變得泥濘不堪,就連墓碑上都鋪滿了落葉。兩人把墓打掃幹淨,將帶來的白菊放在了墓碑前,墓碑上沒有照片也沒有墓誌銘,只刻著戚秦驀的名字,落款是兩個龍飛鳳舞的手寫花體單詞——saue king,不用問就知道出自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