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越界
周繁森說的話提醒了紀青凜，她還真怕那人有什麼壞心思，後面會來找她麻煩。 於是回家後，她趕緊開了燈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一遍，把門口的監控畫面也調出來看了幾遍。她本來想給媽媽發訊息，但胡宛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就算能請到假，大晚上的她不能馬上趕回來，說了反而讓她擔心。 紀青凜拿出手機給江瑜發了訊息過去，問今晚能不能過來陪她一起睡。 江瑜那邊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回複，應該是在洗澡，紀青凜渾身汗涔涔的，發完訊息趕緊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來，江瑜發了一條無厘頭的訊息過來：【紅燒魚！】 嗯？這是什麼意思？ 紀青凜剛想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門就被敲響了：“凜凜，是我，我來啦！” 聽到聲音，紀青凜汲著拖鞋就跑去開門，誰知開啟門，外面站著的不是江瑜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叔叔阿姨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坐。”紀青凜趕緊讓開一條道來，讓外面的人進來。 江叔叔看到門口堆著的禮品盒好奇地問了一句，得知是物業送過來的，抬起腳不屑地把東西踢到一邊，冷哼一聲：“平時不好好管理，現在出了問題被捅到網上倒是麻溜來道歉了！” 蘇阿姨擺擺手，讓江瑜爸爸小聲點，畢竟已經是深夜了：“凜凜，事情我們都聽阿瑜說了。太晚了，我和你叔叔就不進去坐了。我們就是送阿瑜過來，順便看一下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的阿姨，大晚上的麻煩你們了。” 江叔叔：“誒，太見外了。你和阿瑜從小一起長大，前幾年我們在外地談生意都是你們家在幫忙照顧阿瑜。凜凜啊，現在你媽媽調到外地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叔叔阿姨說。” 紀青凜點點頭。 江瑜朝紀青凜使了一個眼色，笑嘻嘻地跑到她跟前，摟住她的手：“您別說，還真有一件事要您幫忙，凜凜可太懷念您和媽的手藝了，是吧凜凜？” 紀青凜瞭然，微笑著點點頭。 “哈哈，行！”江叔叔一口答應，“想吃什麼明天我做好給你們…
周繁森說的話提醒了紀青凜，她還真怕那人有什麼壞心思，後面會來找她麻煩。 於是回家後，她趕緊開了燈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一遍，把門口的監控畫面也調出來看了幾遍。她本來想給媽媽發訊息，但胡宛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就算能請到假，大晚上的她不能馬上趕回來，說了反而讓她擔心。 紀青凜拿出手機給江瑜發了訊息過去，問今晚能不能過來陪她一起睡。 江瑜那邊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回複，應該是在洗澡，紀青凜渾身汗涔涔的，發完訊息趕緊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來，江瑜發了一條無厘頭的訊息過來：【紅燒魚！】 嗯？這是什麼意思？ 紀青凜剛想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門就被敲響了：“凜凜，是我，我來啦！” 聽到聲音，紀青凜汲著拖鞋就跑去開門，誰知開啟門，外面站著的不是江瑜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叔叔阿姨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坐。”紀青凜趕緊讓開一條道來，讓外面的人進來。 江叔叔看到門口堆著的禮品盒好奇地問了一句，得知是物業送過來的，抬起腳不屑地把東西踢到一邊，冷哼一聲：“平時不好好管理，現在出了問題被捅到網上倒是麻溜來道歉了！” 蘇阿姨擺擺手，讓江瑜爸爸小聲點，畢竟已經是深夜了：“凜凜，事情我們都聽阿瑜說了。太晚了，我和你叔叔就不進去坐了。我們就是送阿瑜過來，順便看一下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的阿姨，大晚上的麻煩你們了。” 江叔叔：“誒，太見外了。你和阿瑜從小一起長大，前幾年我們在外地談生意都是你們家在幫忙照顧阿瑜。凜凜啊，現在你媽媽調到外地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叔叔阿姨說。” 紀青凜點點頭。 江瑜朝紀青凜使了一個眼色，笑嘻嘻地跑到她跟前，摟住她的手：“您別說，還真有一件事要您幫忙，凜凜可太懷念您和媽的手藝了，是吧凜凜？” 紀青凜瞭然，微笑著點點頭。 “哈哈，行！”江叔叔一口答應，“想吃什麼明天我做好給你們送過來。” “凜凜，問你呢，想吃什麼。”江瑜繼續朝她使眼色。 紀青凜心領神會，乖巧地笑著：“叔叔阿姨，紅燒魚就行。” 江叔叔點頭答應，蘇阿姨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凜凜，要不然你還是跟阿瑜到我們家去睡吧，這樣我們也好照顧你們。” 聞言，江瑜收起臉上堆滿的笑意，趕緊揮揮手，示意自己的爸媽快點走，甚至抬手準備關門：“沒事的，有我保護凜凜呢，明天記得送飯過來哈！” 關上門，門口的聲音雖然被隔絕了一些，但是還是能清楚地聽到門外的嘆息聲。 紀青凜還站在原地，覺得把長輩關在門外有些不禮貌，江瑜早就跑到客廳沙發裡窩著了，已然把紀青凜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江瑜見她還愣在那兒：“凜凜，我爸媽過會兒就會回去的，倒是你別這麼見外，就把他們當自己爸媽哈。” 她隨手拿過放在茶幾上的汽水，拉開易拉罐的環，昂起頭把“滋滋”冒著泡的液體灌入喉中：“太爽了！最近隨時被人管著的日子實在是太煩了，今天晚上我要好好 happy！” 江瑜把汽水放回桌上，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摸出什麼東西出來。 紀青凜拿她沒辦法，無奈地笑著來到江瑜跟前。 只見江瑜從身後掏出一本書，紀青凜不用想就知道是漫畫。手掌大小的書厚度卻不小，也不知道剛剛被她藏在了什麼地方，竟然沒有被江叔叔和蘇阿姨發現。 “電子裝置上看漫畫的感覺和看實體可不同。”江瑜把包在外面的書殼拆開，裡面是一本漫畫的上下冊，她拿了其中一本給紀青凜遞過去一本，“凜凜，你要看嗎？” 紀青凜搖搖頭沒有接。 江瑜沒多說什麼，知道她是什麼性子，告訴紀青凜這是上冊，放在這裡給她，要看直接拿，然後就自己捧著下冊移到沙發的另一邊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還時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笑聲。 紀青凜知道她又打算熬夜，臨睡前給江瑜熱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提醒她早點睡，就準備回房間睡覺。 江瑜早就沉浸進去了，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紀青凜無奈地把牛奶挪到離她更近的地方，轉身準備回房睡覺，視線卻恰好落在放在沙發上的上冊漫畫上。 淡綠色的封皮看上去很正經，不知道的人大概會認為這就是普通的口袋書，不會猜到裡面內有乾坤。 江叔叔平時管江瑜管得嚴，但江瑜總是能想到辦法。 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真實寫照。 看著在沙發上笑到爬行的江瑜，又看看那本淡綠色封皮的書，紀青凜對這本書的內容更加好奇了。那本放在沙發一角，平平無奇的小書好像有什麼魔力似的，紀青凜感覺自己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等視力回複的時候，她已經揣著書跑回房間，心髒猛烈地跳個不行。 因為太過激動，她的臉頰火辣辣的，攥在手裡的書被她扯出摺痕來。 怎麼和做賊一樣？ 紀青凜忍不住輕笑一聲，來到書桌前坐下，手有些顫抖卻還是翻開了書。 漫畫的內容很簡單，是乖乖女意外和校霸拽哥談戀愛的故事，情節雖然有些俗套，但奈何作者畫風好，感情描繪得真誠又細膩，很有代入感，即使是紀青凜這樣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東西的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沉浸於書中的世界。 紀青凜好像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力，腦子裡卻只有那些臺詞： “日子簡單重複，他是我生命裡為數不多的色彩。” “世人庸庸碌碌，而我們一起奔赴燦爛的星海。” 第二天早上，兩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江瑜爸媽是知道她們的，這兩個人只要聚在一起就不能好好睡覺，所以早飯也是到十一點左右才送過來。 在洗漱間遇到紀青凜時，江瑜一臉不可思議，她們倆昨晚並沒有聊天到很晚。 “嗯？”江瑜皺起眉，湊到紀青凜跟前。這人明明睡得很早，她昨晚回房間的時候紀青凜呼吸均勻，睡得很舒坦的樣子，而且她一向沒有賴床的習慣，怎麼今天也這麼晚起床？ “你有點可疑！” “啊？阿瑜你在說什麼啊？”紀青凜在一旁靜靜地刷牙，假裝聽不明白。眼睛不敢去看江瑜，兩人偶爾在鏡子中對視她也很快躲開。 “怎麼回事，老實交代！”江瑜舉著沾滿牙膏泡沫的牙刷威脅紀青凜，大有一種她不說就要被懲罰的架勢。 紀青凜心虛地轉著眼珠子，快速地轉動大腦找理由，不過大概是因為昨晚熬夜熬得太過了，她一下子想不到什麼好的藉口，最後磨磨蹭蹭地開口：“隨便看了一點……” “就看了一點？”江瑜回想起昨晚快睡著的時候，睡在旁邊的紀青凜臉上閃過一絲亮光，她以為是自己熬太晚出現了幻覺，現在想起來確實可疑。 “哦，才看了一點能看到什麼好內容啊。凜凜我和你說，你一定一定要把上冊看完！！結尾的時候男女主在海邊擁吻，對面的小島上燃起絢爛的煙花……畫手太太真的絕了，這畫面我能記一輩子！” 紀青凜沒有防備地搖頭：“阿瑜你記錯了，這個場景在下冊開頭，兩人分開五年後的第一次相見。” “不可能！我不會記錯的。” “真的，第二天男主醒來之後發現女主不在身邊，著急忙慌地在浴室找到女主的時候還說了一句這次你又要走多久。”紀青凜歪著頭回憶。 江瑜不再說話。 整個空間裡瞬間安靜得可怕，紀青凜意識到不對勁回頭瞥了一眼，就見江瑜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有一種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剝了的感覺。 “我是相信你不會看我才安心放在你面前的！！紀青凜你昨晚的行為不就是把我爸媽說我總是帶壞你的話做實了嗎？！”江瑜放下手裡的漱口杯，上前一把掐住紀青凜的脖頸，“你的自制力呢？還我清白嗚嗚！” 紀青凜猝不及防，被江瑜晃得有些頭暈，但畢竟是自己不在理，趕緊求饒：“阿瑜，我錯了！下次不會了，我發誓！” 客廳裡，準備下樓買早飯，被熱心市民江叔叔，蘇阿姨邀請一起來吃早飯的周繁森：“……” “咳，小周，你別介意哈，她們兩個平時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玩在一起就發瘋。”江叔叔解釋。 蘇阿姨把保溫袋裡的食物拿出來，開啟放在餐廳的飯桌上：“是呀，她們關繫好得像親姐妹一樣。小周你放心，她們很好相處，用不了幾天你們就會處成朋友的。” 周繁森雖然不是第一次來紀青凜家，但在長輩面前還是有些拘謹：“好的叔叔阿姨。” 洗漱完，紀青凜先一步走到客廳，見到在客廳坐著的周繁森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凜凜，快過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小周，周繁森。他昨天剛搬過來，就住在你家隔壁。”江叔叔朝她招招手，“你們在一個學校應該互相認識吧？” 紀青凜點頭，被蘇阿姨推著在周繁森旁邊坐下。 “說來也巧，你們高一的時候我去給阿瑜開家長會，在校門口被人偷了包，小周當時站在路邊等家長呢，二話不說就追過去幫我把包搶回來了。”蘇阿姨看著周繁森，臉上寫著“滿意”兩個大字，“而且小周和你一樣，成績很好。” 紀青凜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送禮物的場面，莫名覺得有些尷尬，只能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對著周繁森點頭，在心裡感慨到： 這人還真是一貫的熱心腸啊。 周繁森大概也不習慣被人這樣誇，擺擺手說沒有，禮貌起來了，客廳裡一片祥和。 以至於江瑜剛從洗漱間出來看到這個大型誇誇現場的時候，一臉懵。 看到周繁森她更懵了，嘴比腦子快：“凜凜，你和周繁森關系發展這麼迅速啊，這就帶回家一起吃上飯啦？” “……” 全場靜默。 江叔叔和蘇阿姨見狀不好多說什麼，藉口說在這裡會讓她們放不開，先走一步，然後麻溜地溜走了，留下三個人在客廳尷尬對坐。 周繁森見叔叔阿姨已經走了，本來打算馬上就起身離開的，沒想到這時候造成如此尷尬局面的罪魁禍首江瑜訕笑兩聲，打了破僵局：“哈哈，周繁森你好呀，我是江瑜，我們倆一個班的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對了！之前你考試沒帶筆我還賣過筆給你救急呢。” 周繁森準備把筷子放下的動作一頓，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嗯，記得。外面賣五塊錢的筆你賣給我五十。” 紀青凜沒忍住，差點被還沒嚥下去的飯嗆到。 阿瑜還真是，最強中間商，賺最多的差價。 江瑜說不出話來了，尷尬地撓撓頭：“哈哈……” 不過周繁森開口和她們搭話，桌上的氣氛稍微變好了一些，紀青凜趕緊抓住機會，讓周繁森動筷子。 “周繁森你嘗嘗這個紅燒魚，可好吃了。”紀青凜把裝著紅燒魚的長碟子周繁森那邊挪了挪，“蘇阿姨做紅燒魚會先用油把魚皮炸透了再調味，吃起來一點腥味都沒有。” 周繁森有些拘謹，點點頭，伸出去的筷子卻沒有朝著魚的方向去，隨便夾了點青菜在碗裡，吃了一口就抬起筷子戳著碗裡的米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明眼人都看出來他不太放得開，但畢竟不太熟，紀青凜也不好多問，和江瑜一樣把頭埋進碗裡默默進食。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周繁森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學習互助小組的事情，誰跟你說的？” 紀青凜抬頭，聽到他的話先“啊”了一聲，才回答：“宋老師。就是教我們兩個班物理的那個。” “就知道是他。”周繁森有些不耐煩，繼續戳著自己碗裡的米飯，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頓飯吃到後面漸漸沒有了聲音，周繁森可能是胃口不太好，簡單吃了一些菜就放下了碗筷，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她們吃完。 吃完飯，紀青凜和江瑜都按照慣例裝死，想讓對方先起身，承擔洗碗的“重擔”。 見她們吃完飯了，周繁森站起身來：“你們吃好了？” “嗯……”紀青凜看向他，以為他要走，告別的話都到嘴邊了，周繁森收拾好桌上的碗筷朝著廚房走去。 然後默默承擔了洗碗的任務…… 紀青凜趕緊跟了過去，原本想著要是周繁森實在不會洗，她可以過去幫忙，不過看著周繁森熟門熟路的樣子，好像不需要幫忙。 周繁森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短袖，藏青色的短褲把他偏小麥色的腿襯得發白，流暢的小腿肌肉線條隱匿在料理臺的陰影裡。他很高，紀青凜說不上具體的數值，但是肉眼看比她家的門低不了多少。洗碗的水池對他來說有些矮，周繁森彎著腰，還是有不少水濺到了他的短袖上，染上水的地方變成了更深綠色。 收拾完桌子的江瑜來到紀青凜身後，看到真的是周繁森在洗碗，貼在她耳朵邊上講悄悄話：“傳說中他不是一個鉅富無比的少爺嗎？怎麼還會洗碗？” 紀青凜思考片刻，想起昨晚看的漫畫裡的內容，壓低聲音和江瑜說：“大家族爭鬥，只有掌握更多的技能才更有競爭力吧。” 江瑜若有所思，最後贊同地點頭。 蹭完飯，普普通通洗個碗的周繁森：“……” 江瑜在心裡感慨著果然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罵了自己兩句說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定決心要鼓足幹勁好好學習了。老天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決心，沒過一會兒江爸爸就打了電話過來，說給她請的家教到了，讓她趕緊回家上課。 “不是？！又上課，又上課！爸爸你好好看看你女兒，我是讀書的料嗎？”江瑜不情不願又不敢不聽，一臉喪氣地和紀青凜告別，跑到客廳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周繁森的碗洗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後漂洗的程式，紀青凜也不好意思再站在旁邊看著，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周繁森手上的動作一頓，廚房的空間不大，感受到身旁站的人靠得有點近，他耳尖微紅：“不用。” “哦。”紀青凜回應，但還是站在原地，想等他洗完幫忙把餐具放進消毒櫃裡。 周繁森感受到耳尖的滾燙逐漸蔓延到了脖頸，於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站在一旁的紀青凜注意到了周繁森手上像開了二倍速的動作，貼心地說：“不用著急的，你慢慢洗就可以。” 因為獨處感到尷尬，想洗完碗快點走的周繁森：“……”
